封君揚冷聲問她道:“你一向都是這般求人的?”
辰年咬緊了唇,恨恨地看他。若此刻中箭的是她,別說求人,她怕是已經向他撲了過去,拚著性命不要也要給他身上戳個窟窿。可現在是葉小七傷重,她又怎麼忍心不顧他的生死。
封君揚還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辰年唇瓣上已經咬出了血珠,終於還是緩緩地向封君揚伏下身去,以頭觸地,苦聲求道:“求世子爺救一救小七。”
封君揚分明是故意在折辰年的傲氣,可真見到她為葉小七低頭了,心中卻又有幾分不痛快,忍不住低低地冷哼了一聲,“早知如此,剛才何必還要死倔!”
辰年何曾受過這般羞辱,她伏在地上,牙關咬得死死的,心中一股子怒火無處發泄,恨不得張口啃地上的青磚兩口解氣才好。
又聽得封君揚說道:“鄭綸,叫人過來給他看看傷處。”
封君揚的隨從中就有懂醫術的,倒也不用專門去外麵請大夫。過不一會兒,鄭綸就帶著一個中年男子從屋外進來了。那人先給封君揚行過了禮,這才上前查看葉小七的傷處,說道:“雖是擦著骨頭過去的,仔細些倒是不會耽誤日後行走。”
葉小七疼得全身都是冷汗,衣服都被浸得透了,全靠一口硬氣強撐著臉麵,現聽說自己這條腿不會廢了,心中頓時大喜,急聲問道:“以後不會瘸了?”
那人沒答他,倒是遞過一粒丹藥來,“先吃了,我好給你取箭。”
葉小七先看了辰年一眼,見她微微點頭,這才接過丹藥捂進了嘴裏,片刻功夫就覺得腦子昏沉起來。那大夫忙指揮著人進來將葉小七抬到床上去,辰年想跟過去幫忙,剛走兩步卻被封君揚喚住了。
他淡淡吩咐道:“你跟我走。”
辰年看看他,又回頭看看已經昏迷不醒的葉小七,好聲央求他道:“我等小七沒事了再和你走,好嗎?”封君揚緩緩搖頭道:“不好。”
辰年恨他恨得牙癢,可葉小七與自己的生命都還在他手上,不敢不聽他的話,當下隻能沉著臉跟著他出去。
院子裏的黑衣侍衛已經退去了許多,隻留下鄭綸幾個近身侍衛還在。封君揚也不說話,隻背了手慢悠悠往外走。辰年等了等,不見鄭綸等人動地方,隻得自己先跟了上去。走了半天不見封君揚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忍不住出聲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封君揚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辰年,問她道:“你那個小院子不能再住了,你說我能帶你去哪?”
辰年瞥一眼不遠處的院落,隱約認得那就是封君揚住的地方。她立刻就肅了麵容,半帶威脅地說道:“如果我義父要想來救我,你就是把我藏哪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