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雖聰明,卻到底年少,一時也拿不準他為何會突然問她這個,索性也不答話,隻盯著他看。封君揚就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說道:“她們兩個這般的尚還不夠格來給我暖被,就你這樣的野丫頭,我還能怎樣你?”
辰年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張臉蛋頓時漲得通紅,心中卻是又惱又羞,正張口就要大罵,卻見封君揚唇角帶笑地瞅著她,竟像是有意在等著她發火一般。她心思轉了轉,把到了嘴邊的話強壓了下去,換了一副笑臉說道:“你瞧不上我正好,反正我也沒瞧上你。”
封君揚笑了笑,指了外間的軟榻對她說道:“夜裏你就在這裏睡吧,權當給我值夜了。”
辰年從侍女懷裏抱過被子鋪在了軟榻上,然後就又立在一旁等著封君揚的吩咐。封君揚見她這般聽話,心裏反而有些失望,也沒了逗她興致,由順平伺候著洗漱後便在裏屋裏歇下了。
順平輕手輕腳地出來的時候,見辰年還老實地在軟榻邊上站著,突覺得這小丫頭也有些可憐巴巴的,忍不住上前小聲說道:“謝姑娘安心睡吧,咱們世子爺夜裏從不叫人近身伺候的。”
辰年暗暗啐了一口,心道他倒是敢叫她貼身伺候試試,看她不捅他個透心涼!不過雖這樣想著,她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安,躺在榻上也不敢睡,隻暗中在掌心裏扣著簪子小心提防著。就這樣熬到天明時分,眼見著窗外漸漸蒙蒙亮了,她才稍稍鬆懈了些。可這一鬆勁不要緊,困勁卻是上來了。
裏屋的封君揚已是有了動靜,辰年也急忙頭暈腦脹地從榻上爬了起來,揉皺的衣服還未整理好,就聽得封君揚在裏麵沙啞著嗓子說道:“叫順平進來伺候。”
辰年愣了一愣,這才明白他是與自己在說話。她有心裝聾子,卻又有點怕了封君揚,於是便心不甘情不願地往門外去叫順平。誰知門一開就見順平已經拎著熱水等在了外麵。他向著辰年善意地笑笑,進去伺候封君揚穿衣洗漱。
辰年腦子還十分暈沉,出門向人討了涼水,胡亂地洗了洗臉,然後便一個人走到院子裏去打拳。這是她十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不管刮風還是下雨,每日一早都會被穆展越拎出去練功。這麼久堅持下來,雖沒練成什麼絕世奇功,倒是把身板練得十分結實。
等她打完了半個時辰的拳回去,封君揚那裏已是都吃過了早飯,見她進去,就淡淡交待她道:“我今日有事要出去,你就先跟著鄭綸留在這裏吧。不過,別再起什麼歪門心思,鄭綸不是個好脾氣,別惹火了他。”
辰年偷偷瞥了眼侍立在一旁的鄭綸,老實地“哦”了一聲。
封君揚就帶了順平等人離去,屋內隻剩下辰年與鄭綸兩個。辰年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鄭綸的麵容,見他膚色微黑眉目俊朗,卻是麵無表情,竟是連個喜怒都叫人瞧不出來。她想了想,小心地試探道:“鄭侍衛,你可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