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宿聽了眉頭一挑,顧不上與陸驍等人見禮,隻問辰年道:“楊成也在?”
辰年略一思量,還是決定隻客觀地轉述她所知道的情況,說道:“楊成是隨世子一同過來的。據說是城守府的大總管楊貴暗通冀州,得知寨子裏的家眷要過飛龍陘後就將消息偷偷送給了薛盛顯。薛盛顯派了一個營的官兵來飛龍陘設伏,隻留下了小柳和靈雀她們一些年輕女子,其餘不論男女老幼都殺了。昨夜裏,楊貴蒙著麵帶著幾個隨從追上了冀州官兵,我與陸驍趁機劫持了楊貴與冀州帶軍偏將裘德遠,與靈雀她們退到了一線天,叫靈雀她們先走,由我與陸驍挾持人質拖住官兵。不想天亮時候陸驍失手殺了裘德遠,這才與他們打了起來。後幸得世子與楊成帶著人趕到,這才將我二人從冀州官兵手中救出。楊貴自覺事情敗露吞毒自盡了,屍體已被楊成帶走。”
張奎宿聽得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卻隻緊緊地扣著牙關,一直沒有出聲。辰年暗暗觀察他的麵色,也不瞧不出什麼端倪,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大當家,李俊明大哥帶隊一路行來極為謹慎,怎地就泄露了消息?而且那些官兵時間還卡得這樣準,實在是奇怪的很。”
張奎宿沉重地點了點頭,愴聲道:“我已詢問過邱三事情經過,李俊明做得極好,是寨子裏出了內奸,這才叫官兵提前得到了準信。”
辰年看一眼張奎宿身後的眾人,暗道寨子裏非但是出了內奸,而且這內奸身份還不低,否則不會對事情這樣清楚。她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大當家,這回寨子裏死了這麼多人,這個內奸到底是誰咱們是定要挖出來的。可冀州那裏呢,咱們就這樣作罷嗎?”
張奎宿尚未回答,一旁的文鳳鳴卻是拍馬過來,沉聲說道:“不論哪裏,咱們都不能作罷,隻是此事還要從長計議,萬不可衝動行事,否則才是中了別人奸計。”
張奎宿繃著嘴角沉默不語,文鳳鳴這話說了已不是一遍。昨日傍晚寨子裏便接到了邱三的報信,張奎宿乍悲憤之下便要親自帶人前去飛龍陘救人。誰知文鳳鳴卻勸他冷靜,說道此刻南邊還有虎視眈眈的薛盛英大軍,沒準此事就是薛盛英故意設計了來害清風寨,所以張奎宿不能走。
張奎宿當時就火了,跳著腳怒道:“寨子裏那麵多家眷都被殺了,你叫我怎麼冷靜?”
文鳳鳴卻是攔在他麵前,勸說道:“大當家,死的人已是死了,就是你現在趕去了也已是無用,此事還應從長計議!”
張奎宿一把搡開了他,怒道:“還有那些被擄走的丫頭呢?我們自己不去救,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人作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