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辰年帶著陸驍走遠,封君揚這才回過身來冷著臉看向賀澤,問道:“你什麼意思?”
賀澤卻是笑道:“君揚,你也太過緊張了些,她身邊一直跟著那個鮮氏族人,我能拿她怎樣?”他停了一停,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封君揚兩眼,“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不過是和她說了幾句話,你竟就緊張地追了過來。君揚,這不像你。”
封君揚聽完卻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反問他道:“你我兩個,到底是誰在緊張?嗯?賀十二。我現在還沒娶你賀家的女兒呢。”
“縱是現在沒娶,可以後呢?”賀澤也收斂了臉上笑意,問封君揚:“你可是能為了她不娶我賀家女兒,不娶任何世家大族的女兒?”
封君揚貴為雲西王世子,是要襲承雲西王位的,他娶的妻子將是未來的雲西王妃,就算不是芸生,也將會是其他門閥之女,絕不可能隻是一個出身清風寨匪窩的姑娘。其實根本不用賀澤提醒,他心中對這一切都十分清楚,他不可能對辰年明媒正娶,所以他才會這般不擇手段地引誘她失身於他,隻不過是為了能將她留在身邊。
封君揚不覺微惱,抿了唇默然不語。
賀澤歎息一聲,轉過身去繼續將手裏的魚食漫無目的地往池中丟著,輕聲說道:“君揚,你我相交多年,我再勸你一句,若你真喜歡謝姑娘的天真爛漫,不如就放了她走。我們這樣的人,情愛兩字實在是太過奢侈了,就算你能喜歡她一輩子,你可能護得她一輩子?你還不知道那些門閥權貴後院裏的齷齪嗎?再可愛的女子,一旦進了那個地方也就不可愛了。”
封君揚沉聲說道:“我不會叫她進後院,我會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哦?”賀澤不覺失笑,又問道:“那叫什麼?妻不妻,妾不妾,婢不婢,她若生子呢?也一並帶在你身邊養著?那你欲將你的正妃嫡子置於何處?嫡庶不分內宅不寧,冀州薛氏的教訓就在眼前,君揚,你還沒看夠嗎?”
“賀澤!”封君揚麵沉如水,冷聲打斷賀澤的話,“你管的事情也太多了。”
瞧他動怒,賀澤便妥協地笑了笑,道:“好,好,好,我不管就是了。反正芸生不過幾日就要到了,到時頭痛的又不是我!”
封君揚聞言不由皺了眉,“眼下青州這樣亂,她還來做什麼?”
賀澤將手中魚食撒盡,拍了拍手掌上的碎屑,頗為無奈地說道:“她也是擔心你。再說她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她非說要來,誰能攔得住她?”
魚池旁並無他人,之前跟隨著賀澤的小廝在小徑一頭遠遠地站著,就是一直不離封君揚左右的喬老也未在跟前,隻靜候在石橋旁。賀澤瞥一眼封君揚,說道:“我就要帶兵離開青州,芸生那裏隻能要你多看顧了。”
封君揚負手立於池邊,淡淡說道:“芸生是我表妹,不勞你說我也會看顧她。”
賀澤聽了就笑了笑,說道:“你記得就好。”
封君揚看他一眼,忽地轉了話題,問他道:“你去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