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揚停在那裏等著她向自己跑過來。芸生直跑到他身前才停了下來,雙手握著他的手臂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這才神色關切地問他道:“表哥,你傷在哪裏了?他們怎麼說你受了傷?”
封君揚與芸生自幼熟識,關係遠比一般的表兄妹親近許多,兩人類似這樣的親昵舉動以前也曾有過不少,封君揚從未覺得有何不妥,而這一次,他竟忽覺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拂開芸生的手,回頭看了後麵的辰年一眼。
辰年臉上帶著微笑,並不見絲毫疑色。封君揚看她這樣,心裏就暗暗地鬆了口氣。
芸生那裏隻顧著歡喜,也未覺察到封君揚的異處,見他回頭就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瞧到了立在他身後的辰年。芸生之前隻見過辰年兩次,一次是飛龍陘裏那個假扮男人的山匪,另一次則是逃亡時候被逼改裝的小侍女。此次再見,辰年身穿短襦長裙,臂挽披帛,穿著打扮與一般的世家女子無異,芸生愣了一愣才認出她來,不由指著她奇道:“是你?”
辰年歪著頭向她笑了一笑,答道:“沒錯,是我。”
芸生看看辰年,又看封君揚,卻是笑道:“表哥,她臉上的肉掉了不少,一點都不像大阿福了,害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辰年聞言愣在原處,一時很是哭笑不得,暗道這位表小姐心地雖不錯,可人卻著實不會說話,分明是誇人的好話,從她嘴裏出來卻是變了味。
“休得胡說!”封君揚臉色一沉,先嗬斥了芸生一句,鄭重與她介紹辰年道:“這位是謝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芸生,你以後要叫她謝姐姐。”
芸生不知封君揚為何要她向一個女山匪叫姐姐,不過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她總不好違背他的話,於是便向著辰年甜甜一笑,叫道:“謝姐姐好。”
她這樣一叫,倒是讓辰年有些不好意思,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叫我辰年就好。”
芸生聽了,便向著封君揚得意地笑了笑。
一直跟在芸生身後的鄭綸等侍衛此刻才得以上前與封君揚行禮,為首的鄭綸稍稍遲疑了一下,又向著辰年微微點頭,打招呼道:“謝姑娘。”
芸生已是聽說封君揚出青州時曾遭人追殺,此刻雖見他身上無傷,似是並無大礙,卻仍忍不住心中好奇,出聲問封君揚道:“表哥,那天夜裏到底是誰在追殺你?”
封君揚看她一眼,輕聲嗬斥她道:“小姑娘家家,問這些事情做什麼!”
芸生與他一向親近,並不怕他的嗬斥,隻搖著他的手臂央求道:“好表哥了,你快告訴我吧。我們那一路倒是順得很,要是早知道你那裏會遇險,就該叫鄭綸跟著你了。表哥你不知道,我一聽說你遭人追殺心裏是又急又怕,好容易才哄了我爹再放我出來。因為擔心你,我這一路上可都是騎馬來的,你瞧瞧,我的手都被韁繩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