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葉障目(1 / 3)

辰年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地答道:“你放心,我絕不會搶你芸生小姐的身份,你瞧著它千好萬好,在我眼中卻一文不值。”

這個回答叫鄭綸疑惑不解,他皺眉看向辰年,問道:“為什麼?”

當年那賜婚的聖旨上寫得便就是賀家嫡女嫁封君揚,若真是如她所說,她也是賀臻親女,那她用賀家嫡女之名嫁封君揚最是名正言順。縱是封氏夫人反對,可芸生此刻人在拓拔垚手上,封氏夫人也無可奈何。

辰年是一時激憤,才會向鄭綸說出自己身世,此刻心緒漸平,哪裏還會與他說自己生父生母的過往。她冷聲道:“這事卻是與你無關,你管得也太寬了些。當初你我二人成親時便有言在先,一切不過是做給人看,各取所需。你現在卻出爾反爾,好似我真嫁了你卻與人偷情,對你不住一般!”

鄭綸心中怒氣又生,“不論是真是假,你現在名義上都是鄭綸之妻,不該再與王爺不清不白。”

辰年聽他這般說,氣得反而笑了,道:“你既然非揪住婚姻之事不放,說什麼我是你鄭綸之妻,那我且問你,你是否能一輩子都以我謝辰年之夫自居?便是以後遇到了喜歡的女子,也克製守禮,絕不與她親近一點?”

鄭綸張口想答“能”,可那一個字都到了嘴邊,卻沒了勇氣說它出來。就好似那是一隻被他禁錮了許久的怪獸,放出來便要食人,他不能,也不敢將它放出來。

瞧他這般,辰年譏誚一笑,又道:“既然你不能,為何現在還要對我苦苦相逼?你對我任意辱罵,難道不是為了你的芸生小姐抱不平?你喜歡她,是大膽追求也好,是默默守護也好,你愛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到。同樣,我嫁不嫁封君揚,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你管!隻是你別以為自己的感情就純潔高貴,別人的就低賤無恥。鄭綸,我今日言盡於此,日後你瞧著我是貞潔烈女也好,是淫/娃蕩/婦也罷,都和我毫無幹係,我也絕不在乎!”

她說完便走,再不理會鄭綸。鄭綸倒也沒再攔她,隻獨自一人站在街頭,微低著頭,良久不動。

再說封君揚這裏,自叫人給辰年送去糕點,便料著她會來尋他,不想直等到天黑仍不見她前來,待派人過去一問,才知辰年竟是一早就出來了。封君揚心中莫名有些緊張,坐不片刻,便就起身往外麵尋來,人剛到廊下,辰年卻是從外麵回來了。

封君揚微微鬆了口氣,立在那裏等她走近,這才低聲抱怨道:“出去也不和人說一聲,又不肯叫人跟著,還當你是又跑了。”

辰年心情本是極煩悶,聽了這話卻是不由笑了,道:“你這是什麼話?好端端的,我跑什麼?”

封君揚沒有接話,垂了垂眼簾,跟在辰年身後進入屋內。屋內燭火一照,他這才瞧出她背後衣衫上隱隱透出些血跡,不由麵色一變,問道:“怎麼回事?你背上怎麼有血?”

被他一提,辰年這才覺出後背傷處隱隱作痛,反手摸了摸,果見指尖上沾了血跡,她不想與封君揚說鄭綸之事,以免他們主仆生隙,便就答道:“不小心撞了一下,許是傷口又破了。沒事,你去叫個侍女進來,幫我重新上些藥就好了。”

封君揚不動地方,隻盯著她問道:“你和人動手了?”

辰年點頭道:“剛才在街上轉悠的時候,發現有人跟蹤我,就過了幾招。”

“什麼人?”封君揚冷聲問道。

辰年淡淡一笑,道:“說了你怕是想都想不到,是賀臻派來的人,若是沒有猜錯,我的身世怕是被他知道了。”

封君揚聽得微微一怔,不由問道:“賀臻來了?”

“嗯,說是在城外,想要見我一麵,被我拒絕了。我叫那人傳話給賀臻,若想見我就進這宜平來,我定會好好招待。”她說著,又覺出那背後疼痛來,不由吸了口涼氣,抬眼見封君揚立在那裏不動,便就催促他道:“快去尋個侍女進來給我上藥啊。待回頭我再與你細說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