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夙煙站起身,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誰的人?抓無笙無顏做什麼?”
宮夙煙眯著眼看他,不放過他眼底任何一絲情緒。
她的直覺告訴她,當年滅了無氏一族的黑衣人絕對跟眼前這個男子有關。
黑曜淡漠的看了宮夙煙一眼,冷聲道:“要殺便殺,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是麼?”宮夙煙微微一笑,指尖微動,一縷黑氣纏繞上黑曜的手指,黑曜頓時臉色一變,隨即痛苦的蜷縮在地,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滑落,不過一會兒便打濕了地麵。
宮夙煙收回手,語氣突然變得冰冷無比:“我倒想看看,這世間有沒有能擋住魔氣侵蝕的人。”
黑曜此刻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但他依舊死死的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灼熱從指尖開始蔓延,寸寸燒灼著黑曜的經脈和穴位,將一切都化為灰燼,然後開始魔化。
黑曜的墨色長發開始逐漸的變為銀白色,眼裏的黑色也在一點一點的退去,宮夙煙微微一笑,聲線寒涼:“魔化已經開始了,你若再不作出選擇,就會淪為魔族妖靈,殺人嗜血,喪失理智。”
黑曜打了一個冷顫,他抬起頭,墨黑的眸子已經開始變為白色:“你到底是誰?”
他的語氣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淡漠,而是帶著絲絲恐懼。
為什麼她會知道這麼多關於魔族的事?
為什麼她會擁有魔氣?
黑曜看著宮夙煙冷漠的眼,眼底是一眼望不盡的黑暗,他突然想起來在四國廣為流傳的一件事。
雲深國丞相府大小姐,殺父弑母,血洗丞相府,五百名弓箭手無一不是死在她手下,那日他經過雲深國辦事,恰好聽見旁邊飯桌的人的談話:“那宮夙煙,奇怪的很,據說當時從她身體裏流露出一股黑氣,那黑氣可以吞噬人的靈識和心智,不少人就是死在那黑氣之下。”
當時他還略有不信,傳言畢竟是傳言,誇大其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因此小看了她,原來那事是真的!
“你,臣服與否?”
冷漠的聲音砸下,黑曜隻覺頭腦一片眩暈,但他還是死死的咬住牙關。
“臣服我!”冰冷的女聲再一次響起,黑曜修長的身軀開始劇烈的顫抖著。
“臣服我!”宮夙煙的聲音帶著毀天滅地的寒意,她一遍又一遍的給黑曜下著命令。
最終,黑曜低下了頭,眼底流出兩行血淚,聲音破碎沙啞:“我……臣服。”
話音未落,黑曜隻覺強加在身上的威壓迅速退去,墨發上的白色部分開始迅速的退去,紫色的眸子也還原成了黑色,經脈自動修複著,魔氣從他的指尖溢出,重新回到了宮夙煙體內。
黑曜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宮夙煙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幾分,好在黑曜還沒回過神來,沒有發現。
她微微鬆了口氣,又恢複了那張寒冷淡漠的小臉:“你的主子是誰?”
黑曜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傲雪國六皇子。”
“那太子也是傲雪國的?”
“是。”
“他為什麼要抓走無笙無顏?”
“我不知道,”黑曜抬頭,對上宮夙煙冰冷的眼,再一次道:“我真的不知道,主……六皇子沒有跟我提過,他做事從來不讓我們知道為什麼,隻吩咐我們去做。”
宮夙煙眯了眯眼,她可以確定黑曜沒有說謊,那麼,無氏一族的滅族之事就一定跟夜澤有關了。
她又想起之前壽宴之時,那個低著頭安靜沉默的男子,他的存在感很低,低到讓人不容易察覺,沒想到他卻是這幕後的主使。
原來也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宮夙煙冷笑一聲,看了看黑曜:“你跟了夜澤多久?”
“一年。”黑曜如實道。
“你在夜澤那的地位如何?”
“我算是六皇子比較信任的手下了,”黑曜的眼神有些黯淡:“在我之上,還有兩個尊者,我和黑蘭黑鷹同屬一個小隊,我是隊長,那兩位尊者一黑一白,又名黑無常與白無常,我就是黑無常手下的人,白無常那邊也有一個小隊,白蘭,白鷹,白曜。”
“六皇子有什麼事都是直接通知黑白無常,再由黑白無常告訴我們。”
“黑無常換人麼?”宮夙煙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