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夙煙垂下了眸子,她實在不知道該用怎麼的表情來麵對她從未謀麵的親生父母。
名揚天下的無月夫人曾經是她崇拜的偶像,如今卻成了她的母親,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
水無月笑看著宮夙煙,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宮夙煙的頭,卻在半路停下了動作。
“煙兒,叫我一聲娘親好嗎?”
宮夙煙沉默著,血濃於水的親近感讓她依賴水無月,但理智卻讓她不能靠近她。
不是不能原諒,隻是她還需要一點時間。
宮夙煙的沉默,讓水無月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黯淡。
“煙兒,魔君……是否還在你體內?”光明神忽然開口,臉色嚴肅的看著宮夙煙。
宮夙煙聽到這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看著光明神的眼底不再是迷茫和懵懂,取而代之的是清醒和警惕。
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冥,哪怕是光明神和水無月!
與此同時,那股熟悉感又重新回來了,她和冥的聯係再次緊密起來,光明神撤銷了他的結界。
一縷黑氣從宮夙煙的胸口溢出,在宮夙煙還未來得及阻止之時凝成了人形。
一如既往的邪魅妖嬈,妖冶的紅衣被風揚起,映著那人蠱惑人心般慵懶絕色的容顏,一舉一動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如暗夜的妖精,奪人心魄。
沒人比得過冥的容貌,在魔界,容貌也是實力和地位的象征,實力越高,長的就越好。
“果然是你。”光明神冰冷開口,麵對宮夙煙和水無月以外的人,他又恢複了那副萬年寒冰的樣子。
溫陌的冷是天山上的雪蓮,純潔而冰瑩,瞻仰都是對他的褻瀆。
無笙的冷是深冬裏的寒風,刺骨寒涼,那雙冷漠的眸子麵無表情,讓人不敢直視。
光明神的冷是萬年的寒冰,深沉而冰冷,時時刻刻不在散發著寒氣。
“本王沒死,讓你很失望吧。”冥淡淡的道,看著光明神的眼裏不帶一絲情緒。
“你已非巔峰時期,我也不再是光明神,死或不死與我何幹。”
光明神頓了一下,看向宮夙煙時眸光清幽:“隻要你離開我女兒的身體,我便不再過問你的事。”
“光明神,當初可是你將我封印在她體內的,如今卻想要趕我走?你當真是好大的麵子!”冥語氣一冷,淩厲的看向光明神。
“縱然我是一抹虛影,也可以將靈魂狀態的你徹底摧毀。”光明神淡漠的道,可字裏行間裏已然動了殺機。
冥無邪這般危險的人物,絕對不能再留在宮夙煙身體裏!
魔族向來喜怒無常,背信棄義,指不定就因著記恨他而害了宮夙煙,他萬年前不得已拋棄了他的女兒,今天無論如何要保她平安!
“你可有這個本事!”冥嗤笑一聲,就是天神也沒資格說這句話,他光明神就想摧毀他?簡直是笑話!
“你試試便知!”
二人語氣冷淡,卻殺機暗浮。
“停!”清麗的女聲響起,冥淡淡的看向宮夙煙,光明神蹙了蹙眉,也老想了宮夙煙。
“很抱歉,今天你不能動他。”宮夙煙慢條斯理的走到冥的麵前,將他擋在身後,直視著光明神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光明神微微蹙眉。
“也許你們當初拋下我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無論如何,你們拋棄了我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在你們缺席的萬年裏,無邪一直陪伴著我,很抱歉,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殺了他。”
宮夙煙平靜的道,冥對她如何,她自己心裏清楚,從夏苑的死開始,他便一直陪伴她到現在,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看著從未謀麵的父母殺了他。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寧願不到這八藏地宮來。
“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呢?”
一直沉默的水無月輕聲開口。
宮夙煙微微一笑,那燦爛的笑容即便是神族也無法相比,清冷的聲音極盡溫柔:“這世間萬物,在我眼裏都及不上他半根毫毛。”
光明神怔了怔,突然後退一步。
宮夙煙繼續道:“不管你們是不是我的親生父母,隻要你們要殺他,那便是與我為敵。”
不好意思,她目前對這兩個人實在沒什麼好感,既然當初選擇了拋棄她,又何苦將她找回來?宮夙煙很小氣,她對所有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對她來說,將她養大的夏苑,都比水無月和光明神的分量重。
光明神沉默著,久久沒有說話。
半晌,水無月抬起眼,認真的看向冥:“你能保證不傷害我女兒麼?”
冥的聲音依然冷漠:“整個天下,我隻在乎她。”
宮夙煙眨了眨眼,小臉可疑的泛起一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