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不依不饒,張開雙臂擋在溫陌麵前,溫陌皺了皺眉,眼裏滿是不耐,但他的自尊又讓他無法對一個小女孩出手,所以隻是沉默著。
兩雙固執的眸子相對,一雙寒如星辰,一雙灼灼其華。
直到一個白衣男子飄身而下,俊美的麵容猶如天神下凡,白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和寒風纏纏綿綿,白衣飄揚出聖潔的弧度,不染纖塵。
他麵無表情,眼底是漠視萬物的冰冷。
巫靈忍不住打了個顫,她是光明神殿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聖女繼承人,明月一直都很寵她,才養成了巫靈這般霸道的性子,就是明月也沒讓她怕過,可是今日,她卻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這個男人冷的像是一塊冰,連靠近他都有森森寒氣。
溫陌淡漠的走過去,垂首站在男子身前微微一禮:“殊卿祭司。”
巫靈一驚,原來這就是殊卿祭司!
她進光明神殿五年了,卻一次都沒有看到過她,別說她,就是明月聖女,一年也看不到他兩次。
他們真的是夫妻麼?
男子低下頭,並不回答溫陌的話,反而淡淡的掃了巫靈一眼,那一眼明明沒什麼表情,卻讓巫靈瑟瑟發抖。
“你是明月教出來的孩子?”
很冷很冷的聲音,猶如深海之淵傳來的惡魔冰冷的氣息緩緩吐露。
巫靈怯怯的點了點頭,在殊卿麵前,她一句話都不敢說。
殊卿麵無表情,可是巫靈分明從他深色的黑眸裏看出了一抹不悅。
他沒有再說話,轉身輕輕對溫陌一揚手,溫陌的身子便倒飛出去,撞在一棵樹上,將樹連根撞起。
溫陌摔倒在地,咳出一口血,他再次抬起頭看著殊卿,眼裏沒有驚恐,沒有憤恨,沒有不解,還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殊卿無心無情,根本不會顧慮他人的感受。
巫靈將將要破口而出的尖叫聲咽了回去,小臉蒼白的看著殊卿。
目睹了殊卿的冷漠殘暴,巫靈很難想象,對於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溫陌都能這樣,對於她又會是哪樣。
殊卿抬起眼看著溫陌,兩雙冰冷的眸子相對,兩張麵無表情的臉。
“廢物。”殊卿冷冷的吐出這兩個足以冰凍空氣的兩個字,身影再次消失在天際。
巫靈終於找回了自己手腳的知覺,慌忙跑過去扶起溫陌。
溫陌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攙扶,自己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巫靈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倔強的,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懸崖。
從那個時候起,她的心裏就住進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他扶著樹木漸行漸遠的背影,那樣的要強,那樣的倔強。
巫靈心不在焉的回到了清靈殿,她邁步走進自己的房間,卻不知樹後有一個白衣聖潔,美麗高貴的女人在看著她。
明月抬起眼看著巫靈的背影,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涼薄悲傷的笑意。
終究還是逃不脫啊,這詛咒。
從那日過後,巫靈便日日去清華殿找溫陌。
可溫陌卻一直避而不見,說要專心的修煉。
七歲的時候,溫陌和巫靈在殊卿和明月的授意下,下山曆練,並且有一個條件,不許暴露身份,不許動用神聖之力。
溫陌一直不喜巫靈,一路上都是巫靈嘰嘰喳喳,努力的想要討溫陌開心,可是溫陌一直麵無表情,巫靈感覺很挫敗。
他們麵對的都隻是一些低級的靈獸,往往是巫靈還沒有反應過來,溫陌低聲警告她一句,然後縱身一跳,便來到那黑豬的身後,一劍刺入了它的心髒。
黑豬很傷心,這兩個小孩子為毛如此彪悍?還讓不讓豬活了?
巫靈看的目瞪口呆,等她回過神來,溫陌已經在一臉淡定的擦拭他的長劍了。
這一係列動作說著簡單,實則非常困難,若是跳的遲了一點,被黑豬咬到,那絕對是致命傷。
溫陌很拚命,非常拚命,經常在夜深人靜時疲憊的睡去,但他還是在警惕著四周的環境。
他身上偶爾露出的嗜殺之氣,煞氣太過濃重,逼的巫靈也有些受不了,這股煞氣是要用成千上萬的人命來堆積而成,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溫陌他明明是那樣一個幹淨的人。
但每次他渾身浴血麵無表情的擦拭他的長劍時,連巫靈也不敢靠近他。
勞累換來的是成果,溫陌的實戰經驗大大提高,就是不用元力,單憑他的劍術和身手,他就足夠解決一頭五星靈獸了。
要知道,一頭普通的五星靈獸,往往需要一個中型大小的傭兵團才能解決啊。
可是溫陌他隻有七歲。
這麼小,卻背負了這麼多。
有一次,巫靈試著問他為什麼這麼拚命,可是他隻是冷冷的看著一眼,然後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