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幹淨,那樣美好。
她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手染血腥。
君鳴徽彎下腰,雙手托著她小小的身子,輕巧溫柔的將她抱了起來。
君淩天隻是站在一旁看著,眼底的情緒複雜多變。
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已不再適合靠近她,也配不上她了。
從南宮依進府的那日起,他和她,就注定了不是一條路的人。
宮夙煙被君鳴徽輕鬆的抱了起來,她本就身材嬌小,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二月一驚就要上前阻止,她們的主子是何等高貴的人物?這種事交給她們來做就好了啊,何必勞煩主子親自動手?
二月剛要上前的瞬間,被一月猛地拽住了手腕。
二月驚疑的回頭,對上一月堅定的眼。
二月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退回了原位,不再言語。
還不清楚麼?以君鳴徽對宮夙煙的感情,別說是抱她了,怕是為她擋箭都願意。
她們這些局外之人又何必多嘴,惹得他不快?
畢竟她們隻是下人,他卻是真正的主子。
君鳴徽自然看見了一月和二月之間的小動作,但是他沒管。
這就是一月對他的用處,她看事情永遠都是那麼的清楚透徹,理智冷靜方便做出最好的判斷。
而且,對他足夠衷心。
君鳴徽抱著宮夙煙,一月急忙上去取來了宮夙煙的披風蓋在她身上,二月則取來了披風為君鳴徽披上,君淩天三人也各自拿好了披風。
幾人緩步下樓,君鳴徽抱著宮夙煙的手很緊,卻沒有一絲顫抖。
寒風吹過,君鳴徽將宮夙煙往懷裏壓了壓,避免她受寒風侵饒。
幾人走出了凝月居,此刻凝月居的表演還在進行,自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去。
五月之痕站在門口,目送著幾人的背影遠去。
二月忽然幽幽的歎了句:“主子待洺煙公主可真好。”
一月轉過身,淡漠的掃了她一眼,聲音平淡寒涼:“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動莫須有的心思。”
二月吐了吐舌:“知道啦,是我等配不上主子的。”
此話一出,頓時惹來身旁其它幾人的輕笑聲。
二月卻不管不顧的凝視著那早已看不見人影的小巷,呢喃道:“或許……真的隻有洺煙公主那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主子吧。”
那般的光芒耀眼,周身如冷玉一樣散發著光芒。
一月心裏一動,是啊,如果換成別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希望的吧。
“回去吧。”
一月轉過身,帶領著眾人回了凝月居。
門外寒風蕭瑟,幾個堅毅的身影若隱若現。
凝月居三樓的雅間中,一玄衣清淡,眸光清涼的男子淡淡的看著窗外的明月,他仰起頭,將杯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月光灑在他溫潤如玉的側臉上,映照出那墨玉般的眸子裏幽深如深淵。
自那次一別,便是好久不見。
這個雅間雖不比得四樓那個極品,可到底也算是很好的,他坐在這裏,將她的歌聲聽的一清二楚。
慕言麵色淡然的現在一旁,別看他現在淡定無比,剛才可都是失了神。
作為一個隱衛,失神是大忌。
那首曲,竟有如此纏綿的情意。
那麼濃烈的情,她是唱給誰的呢?
南宮清澤的眸子幽深如夜,飛快的劃過一抹暗沉。
君鳴徽等人回了行宮,便將宮夙煙送回了她的居住地。
那是一個名叫雅香閣的小院,假山綠水,紅梅妖豔的綻放,倒也算是非常不錯的景致了。
小心的為宮夙煙蓋上錦被,君鳴徽在床邊坐了片刻,終是起身離去。
夜幕暗沉,潔白的月光投進小屋,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
一道黑色的氣線悄無聲息的自宮夙煙胸口溢出,漸漸凝聚成一個俊美到令天地失色的男子。
黑暗的房間裏,忽然出現了一個妖嬈到極致的男子,那精致的眉眼和唇邊魅惑的笑意,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銀色的長發披灑在他肩頭,隨著他的動作落到床榻之上,黑色的發絲和銀色的發絲交相輝映,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人的紅衣微微敞開,露出裏麵蒼白的有幾分透明的胸膛,還有那略有些瑩白的俊顏,像是暗夜裏誕生的妖魔,帶著無盡的誘惑。
事實上,他真的是妖魔。
令人類連名字也不敢提起的魔君,冥無邪。
冥伸出手,撫上少女的小臉,沒了麵紗的遮掩,那些醜陋的疤痕便一一暴露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