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走了,卻沒有收拾地上的碎片,上官憐兒重新趴在桌子上,以往靈動的雙眼裏全是濃濃的悲哀和恐懼。
要她嫁給夜染那樣的禽獸,她還真是不甘心啊……
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眸色一暗,心裏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雲離淵……你在哪裏啊?
宮夙煙悄無聲息的從藏身之地後走出,然後走到上官憐兒身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上官憐兒一驚,剛想大喊,一個清冷至極的聲音便在她的耳邊響起:“別動,是我。”
上官憐兒身子猛地僵硬了,兩行熱淚從她清秀的小臉上滑落。
他真的來了他居然真的來了。
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期盼著他的到來可是一直無人問津,她以為他是放棄她放棄北兆了,畢竟傲雪如此強大的一個國家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抗衡的,可是他居然真的來了。
父皇沒看錯人,她也沒看錯人。
宮夙煙見上官憐兒放棄了掙紮的舉動,這才放下手鬆了一口氣,可是手剛剛放下來,上官憐兒就轉過身撲到她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好怕我好怕,父皇不見了,皇兄也不要我了,我不想嫁給那個草包廢物啊……”
宮夙煙蹙了蹙眉,拍了拍她的頭:“別怕,你不會嫁給他的,我保證。”
宮夙煙的聲音裏帶了一分冷意,確實,讓上官憐兒這樣的姑娘嫁給夜染,著實是玷汙了她。
她應該值得更好的人,夜染不是她的宿命,也不是她的歸宿。
可是上官憐兒,無疑誤會了宮夙煙的意思。
激動過後,上官憐兒的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
“謝謝你來救我,可是父皇還在他們手裏,我是不會走的。”
“你走吧,你適合更好的女子。”艱難的說完這句話,上官憐兒感覺自己心痛的無以複加。
兩世戀愛經驗為零的宮夙煙頓時就呆住了,這什麼跟什麼?
看著上官憐兒固執的小臉,宮夙煙無奈的歎了口氣,她過來本就想看一看夜染待她好不好,如今能蹦能跳,她也就放心了。
隻等卿月查出北兆國君的所在了。
“你自珍重,我會來救你的。”無奈之下,宮夙煙吐出這句話,便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了。
宮夙煙走後,上官憐兒趴在床上哭了一夜。
三王爺府。
書桌前坐著一個身穿月白錦袍的男子,他眉清目秀,不同於旁人的高貴雍華,反而別有一種淡然出世之感,那雙無波的黑色眸子,淡然的沒有一絲情緒可言。
一陣清風吹過,男子抬起頭來,薄唇輕啟:“你來了?”
沒有人回答,隻是一個紅衣男子緩緩的從暗處走出,眉眼如畫,嘴角帶著吊兒郎當的笑意,正是鬼無情。
男子,不,準確的來說是夜子洲。夜子洲搖著輪椅從書桌後出來,一雙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鬼無情。
“你的條件,我答應你。”鬼無情麵無表情的開口,掃了一眼夜子洲的腿,“要治好你的腿,實則不難。”
“若你能治好,子洲自將將生骨花雙手奉上。”
夜子洲的聲音還是淡淡的。
“希望你遵守承諾就是了。”鬼無情聳聳肩,半跪於地察看起夜子洲的腿來。
夜子洲的腿,說難不難,說簡單倒也不簡單,隻是他的經脈堵塞了十幾年,想要恢複,絕非一朝一夕的事,還需要慢慢調養。
“如何?”
夜子洲清涼的聲音響起。
鬼無情站起身來,雙手環胸:“我有把握治好,隻是需要一株藥材,這藥材太過珍貴,我現在還弄不到。”
“需要什麼?”夜子洲微微挑眉。
鬼無情勾了勾嘴角,目光若有若無的飄蕩起來:“紅塵笑。”
世間的紅塵笑稀少無比,就是宮夙煙,當年也隻找到了一株,後來還給了白雯雯救她的爺爺。
如今再想去找,簡直難如登天。
夜子洲眸光閃了閃,抬頭看著笑的一臉高深莫測的鬼無情。
“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我也沒辦法。”鬼無情聳了聳肩,臉上是無賴的笑意。
夜子洲低頭輕笑一聲:“所以說,找不到紅塵笑,你也拿不到生骨花對吧?”
鬼無情猛地皺眉,笑意僵在嘴角。
夜子洲好整以暇的轉著輪椅回到了書桌後,清淡的眸子裏篤定無比:“我的腿不急,但是她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