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月輕輕巧巧的一句話,讓錦華帝君不得不重新開始打量這個兒子。
帝君眯了眯眼,審視著眼前的君隕。
君隕從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他下意識的想要後退,銳利的刀尖卻悄無聲息的抵上他的後背。
君隕臉色一白,額頭上立刻浸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卻很明顯。
水無月站在君隕背後,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而帝君又站在君隕的麵前,所以壓根沒人看到她的動作。
無奈,君隕隻能硬著頭皮頂著帝君的打量。
帝君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笑著對水無月道:“這是朕的次子,名喚君隕。”
水無月平淡的點頭,麵色無波。
君隕看似麵無表情,實則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有多麼激動。
帝君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別人說他是他的兒子。
水無月頷首,她還沒有傻到把自己在門口看見的一幕說出來。
帝君淡淡的將目光看向君隕,隨意的說:“去換身衣服進來吧。”
“是。”君隕麵無表情的彎腰,轉身離去。
君隕快步走出了大殿,隻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僵硬。
那天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踏入錦華的勢力範圍,本來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卻因著上古家族靈女的一句話而平步青雲。
可以說,是水無月為他打開了爭霸的大門。
事後君隕曾經問過她:“你怎麼知道我以後會是皇帝?”
水無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麵色依舊冷漠:“不告訴你。”
“……”
後來的皇權爭鬥中,爾虞我詐多不勝數,君隕好幾次都要中計了,是水無月出現把他救了回來。
若是沒有水無月,他君隕壓根就不會有機會做這個皇帝。
水無月,就是他君隕命中的貴人。
老皇帝歎了口氣,可惜水無月已經消失很久了,不然肯定知道怎麼辦。
好在還有宮夙煙。
她的女兒,一定不會比她差。
向老皇帝道別後,宮夙煙回了洛伊山莊。
夜色深沉,一日平安無事。
第二日,不出宮夙煙所料,錦華在傲雪的暗樁果然傳出了夜澤篡位奪權的消息。
得知有開戰的可能,君鳴徽和君淩天都開始準備起來,隻有四國的百姓還對此一無所知。
夜色深沉,黑色的霧氣不著痕跡的飄蕩上夜空,遮住了那淡淡的白色光輝。
大地瞬間陷入黑暗。
是夜,君清坐在書房內,正在凝眉沉思,緊縮的眉宇透露出一絲疲憊。
一股淩厲的氣息突然衝他的麵門襲來,君清一驚,身子迅速朝後退去,好在君清修為也不低,揚手便截住了那把匕首。
他冷冷的抬起眼望向窗外,可是除了斑駁的樹影外再沒有其他什麼東西。
君清抬起手,從匕首上取下一張字條,掃了一眼後,便立刻變了臉色。
他身影一閃朝著門外衝去,隱衛青流想要跟去,卻被君清阻止了。
夜色如墨,一道青色的身影在樹林中快速的穿梭,一雙黑眸冰冷的要把人凍死一般。
懸崖上,兩個嬌小的身影影影綽綽看不清神情,隻能隱約看到一人跪著,一人站著。
那站著的女子蒙著麵,看不見容貌,隻能看見細碎的發絲後一雙陰冷的眼。
懸崖上風大,揚起那女子的衣衫,她卻無動於衷。
另一個女子雙膝跪地,手腕和腳腕都被麻繩束縛著,一張嬌嫩的容顏上滿是髒汙,隻能勉強辨認出她的容貌。
那跪著的女子不悅的皺眉,君清怎麼還不來,她的腿都要跪酸了。
沒錯,那跪著的女子正是君悅媛,站著的女人便是莞輕柔。
這個時候,君悅媛本該在辰月殿早早的睡下,如今卻頂著寒風在這兒等人。
莞輕柔眯了眯眼,眼中寒芒一閃而過:“你終於來了。”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一抹青色的身影緩緩於黑暗中顯現。
那俊逸的麵容在黑暗中不甚清楚,但那修長的身影卻挺拔如玉。
一見來人,君悅媛立刻激動起來:“太子哥哥,救我!”
君清眯了眯眼,目光掃過君悅媛身上的傷口和小臉上的髒汙,一抹寒芒一閃而過。
“放了她。”君清冰冷的開口,再怎麼說君悅媛也是他妹妹,除了君淩天和君鳴徽外,也就隻有君悅媛跟他最親了。
他絕不允許她有一點點的事。
莞輕柔雙手環胸,黑衣勾勒出她少女曼妙的身姿,亮麗的麵容此刻掩在黑布後,隻顯得晦暗。
她隻是笑,默然不語。
君清俊逸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到底是誰?綁架公主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