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夙煙皺了皺眉,眉宇間露出一抹不安,現在的夜澤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就像是臨死的野獸即將發出最後的攻擊。
夜澤微微閉上眼,薄唇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快張合著,一個個古老晦澀的字符從他口中無聲的吐出,他的周身仿佛渲染了一層無形的黑氣,詭異無比。
宮夙煙臉色忽的一白,她想起來了,她曾經見過這個場麵,那還是在藥城對付歐陽海的時候,歐陽海也用了這招,最後暴斃而亡。
怪不得她會覺得如此熟悉,原來夜澤是在獻祭!
冥也在第一時間看破了夜澤的意圖,紅色的身影迅速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便來到了宮夙煙了身邊,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將她護在懷裏。
無笙無顏也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幾乎所有人同一時間停下手來,看向宮夙煙和夜澤幾人。
冥攬著宮夙煙退到離夜澤十米遠的地方後才停下腳步,無笙利落的一揮手,所有傾天閣和黑曜的人馬統統停止了廝殺站到了宮夙煙身後,溫陌和慕寒星相視一眼,也看到了彼此眼裏的凝重,兩人上前站在宮夙煙身後,黑曜也靜靜的和無笙無顏站在一起。
這樣一分開,現場的勢力大致分的清楚了,宮夙煙的人自然是站在她身後,而還忠於夜澤的人不是已經死去就是重傷倒地,除了玲瓏和夜澤兩人外,他們那邊幾乎是沒有任何助力了。
許多人不明白夜澤在做什麼,但是看著宮夙煙凝重的表情也都閉上了嘴。
“沒有辦法強行停止下來嗎?”宮夙煙低聲問。
冥搖了搖頭,深邃的紫眸裏露出一抹淡淡的擔憂,獻祭一旦開始,便不可能停下,也沒有回轉的餘地。
上次昀寂來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取宮夙煙的性命了,礙於他才收了手,不過他也說過,隻有這一次例外。
冥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夜澤,話卻是對著宮夙煙說的:“夜澤要殺的人必然是你,如果他成功的召喚出了昀寂,你就先走,千萬不要停下腳步。”
“你說什麼?”宮夙煙原本擔憂的心逐漸被怒火填滿,她的聲音徹底的冷了下來,一雙似水的眸子裏噴出了怒火,“你想讓我獨自逃命?”
冥頓了頓,他深知這小丫頭的倔強,勉強肯定是不行的,要她丟下他跑掉,顯然也不現實。
“不,”冥搖了搖頭,“我要你去找饕餮,饕餮能夠對付昀寂。”
“你說真的?”宮夙煙狐疑的眯起眼看著冥,像是想從那雙深紫色的眼眸中看出來什麼一樣,可是那裏麵除了平淡,什麼都沒有。
“是。”冥麵無表情。
“那為什麼不讓別人去?”宮夙煙的眼神更冷了,她死死的抓住冥的手,“你當我是什麼?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需要你保護的女人了,我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管他一個昀寂還是兩個昀寂,我都不怕!”
“煙兒,”冥歎了口氣,低下身子在她額間映上輕柔一吻,語氣曖昧沙啞,就像是情人之間的竊竊私語,“我不想你有事。”
他可以什麼都不怕,他隻怕失去她。
哪怕是隻有一點點可能,他都不要嚐試。
“冥無邪,我要做的是站在你身邊指點天下的魔妃,而不是躲在你身後一無是處什麼都要靠你來保護的女人,”宮夙煙平靜的開口,“如果我真是這樣的沒用,別說魔族了,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我自己。”
“我不是這個意思。”冥歎了口氣。
宮夙煙還要開口說話,冥的眼神卻忽然冷凝了起來,他看向已經停止念誦的夜澤,眼底劃過一抹狠戾的殺意。
原本圍繞在夜澤身邊的淡淡黑氣逐漸成型,凝聚成一個男子的形狀。
那人眉眼冷漠,一身黑衣詭異妖嬈,身上帶著的是君臨天下的霸氣,那樣狂傲不屑,就好像是將這天下都踩在腳底。那雙銳利的眼眸緩緩睜開,那一霎那釋放出的尊貴之氣讓人產生一種膜拜的衝動。
昀寂。
“汝喚吾來,所謂何事?”
那低沉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強大的威壓釋放出來,在場的人竟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夜澤臉色慘白,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雖不像當初的歐陽海那般誇張,不過看來也是很不好受的,以現在他的實力,隻能勉強能承受住昀寂本身給他帶來的煞氣的衝擊。
“殺了那個紅衣女人,我甘願獻出我的靈魂。”夜澤咬牙切齒的說著,目光陰狠的瞪著對麵的宮夙煙等人。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聽到夜澤的要求,冥的臉色愈加不好看了,整個的陰沉了下來,攬著宮夙煙的手也緊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