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男人渾身散發著冷酷的氣息，刀削般精致的薄唇吐露出來的每一句話，都令白康哲晃神。
他遲疑地轉過腦袋去，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眸又出了神：“啊？”
商敘延不厭其煩地說：“辭職。”
意思是問白康哲確定要辭職嗎？簡明扼要地提問，令得白康哲愣了好幾秒才明白過來。
本來篤定要不幹了，被商敘延這麼一問，白康哲倒是說不出肯定的話來。
商敘延抽回雙臂，起身坐直了身體，拿過桌麵的保溫飯盒擰開，言語尖銳地說：“因為別人的閑言碎語就打退堂鼓，那麼你來易城有什麼意義？想要回到家鄉小鎮安穩過日子，就沒必要折騰到這易城來，如果因為別人的議論和探討就放棄努力，那明星們還要不要活路了？”
這是商敘延對白康哲說過最長的話，也是頭一回正兒八經地和他說話，令他頗感意外。
白康哲細細消化著商敘延的話，一時半會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商敘延說的句句直中要害，他當初毅然放棄留在學校當教授，頂著壓力隻身前往易城，不就是為了拚搏出一片天地、為了攢錢把父母帶出家鄉小鎮嘛，現在這麼灰頭土臉地回去，且不說會被人笑話，他真的願意放棄夢想嗎？
他真的願意回到慢節奏的家鄉過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枯燥生活嗎？
商敘延可不知道白康哲心裏這麼多想法，他取出一個湯勺放入保溫飯盒中，推到白康哲的麵前。
老火靚湯。
“喝吧。”商敘延說：“今天隻是第一天工作，也是你畢業後第一次遭受非議吧？”
沒有指望現在狀態的白康哲能夠回答，商敘延接著說：“你現在才二十七八，一輩子還那麼長，如果一直都要活在別人的眼光下，這輩子還怎麼活？”
白康哲心裏動搖了，呆滯地發出一個音節：“我……”
“知道讓人乖乖閉上嘴巴的，是什麼辦法嗎？”
商敘延忽然問他。
白康哲想起母親看的各種宮廷劇，不由得腦子一抽回答道：“殺掉！”
話音剛落，白康哲隻想一巴掌扇死自己，耳濡目染的力量真可怕，他都要成家庭主婦了。
不料商敘延卻忽然就笑了起來，甚至眼睛眯成了好看的弧度，薄削的嘴皮子彎彎的，露出一口潔白無瑕的牙齒。
雖然很土，但白康哲確定再也沒有其他更適合的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商敘延：
天使。
“我看應該先殺掉你。”
商敘延被傻乎乎的白康哲逗笑了，勞碌了一早上的身心似乎得到釋放。
這樣純真無邪的樣子，在易城也確實難得，挺好。
他用筷子敲了敲白康哲的腦袋，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隻露出兩個小小的黑點。
“吃飯吧。”他說。
接過筷子，白康哲追問著適才的話題：“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商敘延打開一盒盒飯菜放在桌麵上，香味霎時飄入白康哲的鼻腔內。
就在他對商家的美食垂涎三尺的時候，商敘延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了兩個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