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
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白康哲睜開眼，四周光線黯淡，所有的事物都變成了一道黑影。
抬頭，斑駁的枝葉透露出天空一角，閃爍著滿天繁星，皎潔的月光透過縫隙落下來。
“敘延？！”
身下感受到的是結實的胸膛，商敘延被他壓在身下。
猛然記起掉落前忽然的劇烈轉動，原來是商敘延在調整姿勢，給他墊在下麵。
眼淚決堤地落下，他動作慌亂地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摁亮手電筒朝商敘延照去。
商敘延的頭枕著一塊磚，磚上是幹涸了的血液，已經發黑了。
他的叫喊並未能讓商敘延醒來，驚恐地摸上他的胸膛，確認心髒是否還在跳動。
砰砰，砰砰。
心跳仍是強而有力的，但他卻昏迷不醒。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啊！”
白康哲對著樹林大喊，回應他的隻有一波比一波悠長深遠的回聲。
沒有一絲動靜。
用嘴巴咬著手機，白康哲抓住商敘延的胳膊將他背起，踉蹌地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前行。
幾次和商敘延一同摔到地上後，白康哲恨起了水果手機手電筒光線不集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也沒有停下來休息過，隻是偶爾會把商敘延放下來摸摸心跳，確認還有一口氣，他就再次扛起來繼續走。
雙腿已經麻木，腳腕被枯枝敗葉割破也全然不知，全憑意誌一直走，一直走，起初他還會求救地大喊，沒有得到回應過，他也就不喊了。
“商敘延，還好有你，否則我一個人恐怕沒摔死也被嚇死，真黑。”
“商敘延，你該慶幸找的是男人，要是和女人談戀愛，還真拖不動你。”
“商敘延，你醒醒陪我說會話行不？我快要撐不住了。”
“商敘延，我好怕，好黑。”
“商敘延，我可能走不動了。”
“商敘延，對不起，連累你了。”
“商敘延……”
“撲通。”
白康哲陷入深度昏迷，在昏迷中，他感覺一團無邊無際的黑霧籠罩著他，不管他怎麼走，就是走不出去，不管他再怎麼伸手，就是摸不到任何東西。
張口想要叫喚商敘延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音來。
“張開眼，醒醒。”
一道稚嫩的男聲響起，在黑霧中格外突兀。
但他仍是看不見任何東西。
“醒醒，喂？”
緩緩睜開眼，白康哲的眼簾映入一盞銅製簡陋吊燈，銅皮，黃燈泡。
側過臉，床邊坐著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手裏正端著一碗水。
小男孩背後的牆上，掛著老虎皮和羊頭等等，還掛著一把土製獵槍，看上去是一個獵戶的家。
“大哥哥，你總算醒了。”
小男孩從椅子上站起來，給白康哲豎起枕頭，讓他靠在枕頭上。
手碰到床上的什麼東西，扭過去瞧，是還在昏迷的商敘延，他的腦袋上包了一條繃帶，身上的衣服也換上了一件老款格子襯衫。
卻襯得他有些帥氣大叔的氣質。
“他……唔……”
白康哲張嘴欲言，喉嚨上的疼痛令他說不出話來，痛得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