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完許銘後，女人跳起來拿下了鈔票，揚言現在就回家加菜，讓商敘延和許銘收了攤就回家吃夜宵。
然後拿著錢就離開了。
女人走了，圍觀的群眾眼瞅著戲散場了，也就跟著散了。
中間少了個女人，許銘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日思夜想的男人。
商敘延也略微垂頭望著他。
兩人都是沉默的，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許銘忽然就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滑落。
“老板，我的烤小腰好了嗎？怎麼這麼久！”
一個小痞子從酒吧裏走了出來，手中還捏著個酒瓶子，痞裏痞氣地敲在許銘的攤車上。
用手背擦了擦淚，許銘轉過身去：“哎，好了好了，抱歉，馬上就給您裝起來。”
七手八腳地夾起烤爐上的食物，左瞧右看才發現沒有放好要盛菜的碟子。
正準備把食物重新放到烤爐上，視線裏就出現了一隻套好塑料袋的碟子。
商敘延說：“給。”
呆滯了一秒，許銘顫抖著手接過碟子，說了句謝謝，把食物盛好遞給痞子。
收了錢，又有新的客人走了過來，他連忙遞過去一個籃子給客人挑選食物，卻被商敘延抓住了胳膊。
一如記憶裏的霸道，商敘延直盯著客人說：“我們打烊了。”
客人皺起了眉頭：“這麼早？剛剛那個人你們賣給他，我來就不賣了，是不是看我沒錢瞧不起我？”
“不不不，不是，是我身體不舒服，做不了了，明天您再來，可以嗎？”
深知商敘延不喜歡囉嗦的性格，許銘搶先開口。
可不能讓商敘延給趕跑了他的客人。
客人瞥了眼冷麵的商敘延，再看一眼笑得虛偽的許銘，擺擺手離開了。
看著變得沒有了脾氣的許銘，商敘延心裏百味雜陳。
說不心疼是假的，許銘陪了他那麼多年，就算現在意識到他不愛許銘，但不舍依然有。
三年，親情也出來了。
“跟我來。”
他不由分說地拉過許銘的手腕，把他朝酒吧內拖去。
“延，我的攤子還沒收好！哎……我的東西……”
那裏可值不少錢。
商敘延有些煩躁，一直前行，拋下一句：“不要了。”
開了間包間，商敘延把許銘拉了進去，然後鬆開了手。
許銘踉蹌了幾下才站穩腳跟，立在包間的中央，被商敘延上下打量著。
他緊張地捏住手指，發現十指指甲內的無垢後，慌忙把手藏在身後。
身上盡是油煙味，曾經被商敘延照顧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許銘，現在衣服上是一塊塊的汙跡，臉色發黃，嘴唇幹裂。
腳上趿拉著一雙沾滿油汙的拖鞋，比起十指，腳趾更要髒了幾分。
商敘延心尖有些發疼。
“怎麼變成這樣？”
不是成家了，生子了，一家人就能融洽和睦過日子嗎？
剛剛他看到的那個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許銘垂著腦袋，望著腳趾。
把腳趾縮進破舊的拖鞋裏，他沉默不語。
許久，他沒頭沒尾地來了句：“延，你和白康哲，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