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怡慧最近經受的打擊太大,說話難免就尖酸刻薄了很多。她剛說完,不僅是葉笙歌和席墨年的臉色難看,就連她身後的趙管家也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席墨年,之間席墨年隻垂眸站在那裏,眼神裏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也就是這樣讓人看不透,才讓趙管家更加擔憂。她不動聲色的靠近年怡慧,小聲的提醒了一聲,“夫人,冷靜些。”
年怡慧蹙了蹙眉,“席家眼看著就要完了,你讓我怎麼冷靜?這些年我為了傳世嘔心瀝血,為了席家左右逢源。那些族裏的哪個人看著我們孤兒寡母不是虎視眈眈?本來以為墨年長大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現在,全都被這兩個人毀了。”
年怡慧也是真的傷心,說到最後聲音裏透露著濃濃的疲憊。她身形一晃,差一點摔倒。
趙管家忙扶住她,“夫人,您的身體又不好了。”說罷,她慌忙看向一邊的傭人,“還不去請醫生來。”
傭人應聲而去,趙管家又看向席墨年。
“墨少,夫人也是太難過了,您別放在心上。”
席墨年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看起來像是根本不在意的樣子。隻有葉笙歌知道,他的手被抓的有多用力。
就是知道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隱忍,葉笙歌才覺得更加心疼。
趙管家見他沒說什麼,便歎了一口氣帶著傭人將年怡慧扶進屋去了。很快,院子裏就隻剩下了兩個人。
葉笙歌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她也是受過親人不喜的人,能夠感受到他心裏的疼。
可是,她也知道,席墨年是一個不喜歡被人憐憫的人。想罷,她往他身後靠近了些,努力的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她想著,這個時候的他一定很孤獨吧?所以,應該會希望有人能夠陪伴。
果然,她的靠近讓席墨年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旋即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葉笙歌被他嚇了一跳。
不過,她並沒有抗拒,任由著他抱著她。
記憶中,這還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如此和諧的在一起。以前,不是他在生氣,就是她在抗拒。
兩人靠的很近,葉笙歌幾乎能夠感覺到席墨年的心跳。
一如,那天他抓著她的手感受到的那些,沉穩有力,帶著霸道的頻率,真的如同他這個人一樣。
一開始可能會讓你覺得難以靠近,可是慢慢的,你會發現,在那=層讓人害怕的表麵之下。其實是一顆熱烈的,渴望幸福的心。
思及此,葉笙歌下意識的就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下一秒,席墨年渾身一僵,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葉笙歌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這樣的心性應該不會喜歡別人摸他的頭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葉笙歌忙道歉道。
“為什麼?”席墨年冷聲問道。
葉笙歌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是問為什麼要摸他的頭,她想了想說道。“小秋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安慰他的。”
“你把我當你兒子?”席墨年聲音更沉了一些。
葉笙歌被他質問的有些急了,當即脫口道。“那不也是你兒子?”
話畢,兩人都愣住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葉笙歌有些尷尬的轉身就要走,席墨年卻抬手拉住了她。
“你說得對,是我們的兒子。”
“好了!”葉笙歌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聲音裏都是嬌羞。這還是席墨年第一次看她這樣,剛才的那一點陰霾突然就散去了不少。
他微笑著看著麵前的葉笙歌,心裏不由得想著。就算是演戲,也值得了。
身後,傭人小跑著朝著年怡慧的房間跑了進去。幾秒種後,趙管家走出來看著席墨年,欲言又止。
席墨年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年怡慧的房間方向,問道,“什麼事?”
“不是夫人的事!”趙管家忙解釋道。“是族裏來人了!”趙管家說罷,麵露難色,“他們來的目的,您應該也能猜到了。夫人這幾天也一直在為這件事操心,所以才會氣急攻心。這個時候,不能讓任何事情去打擾她,您可以去……”趙管家說不下去了。
本來,席墨年是席家的獨子,家族出了事情他出麵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偏偏剛才年怡慧又說了那樣的話,所以才讓趙管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索性,席墨年是聰明人,他聽到前半部分就已經明白了。所以還不等趙管家說完後半部分,他已經開口道。“人在哪裏?”
趙管家旁邊那個剛才來報信的傭人忙道,“在前廳。”
說罷,席墨年已經轉身走了過去。葉笙歌見狀,也忙跟了上去。
前廳,席墨年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一群人在那裏喧囂。比起外麵的那些要求席家償命的那些遇難者家屬,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所謂的宗親家族,席墨年不由得冷笑一聲,抬步走了進去。
眾人的喧嘩聲因為他的到來,變得戛然而止。眾人都看向他,帶著探究的目光。很顯然,他們都知道了外界的傳聞,所以來找說法來了。
席墨年也不說話,就那樣站在那裏任由他們打量。
好一會兒,他才出聲道。“不知道各位叔叔伯伯,看夠了嗎?”
眾人這才回神,紛紛對視了一眼。一位年紀四五十歲的族親站起來道,“墨年,好久沒見你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各位叔叔了?”
席墨年看了他一眼,其實早在之前傳世出事之後,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的記憶隻有幾歲前的,後麵的就算是偶爾有一些通過另外一個席墨年而得到的殘留記憶,但是並不清晰。
所以,他一早有了準備,看了他們的資料。
麵前這位站出來的,就是席家族裏的堂叔,也是名義上和席墨年家最親近的一個親戚,席正義。
“二叔!”席墨年不卑不亢的先問了一聲好。
席正義愣了一下,大概他以為席墨年是不認識他們的。不過很快他便笑道,“好啊,想不到你還記得我們,二叔很是欣慰。”
另外一個比較遠的族親當即起身道。“還費什麼話?我們今天來就是要問清楚,外麵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席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