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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葉笙歌便雷厲風行的將席正義告上了法庭。對此,席正義毫不在意,他自信的以為自己的遺囑是萬無一失的。
可是,萬幸的是,針孔攝像拍下了當時欺騙年怡慧簽字的全過程。他們利用公司的職權,將一個白紙夾在了一些簽字的文件之中。而且,這是在很久以前就蓄謀了。
再加上席墨年的那份遺囑,最後毋庸置疑葉笙歌勝利了。可是,她卻完全高興不起來,因為再也沒有可以分享快樂的人。
從法庭出來的時候,助理來接她,一打開車門她頓時驚喜的看著車後座的人。“郝甜,你出來了?真好。”
郝甜衝她淡淡一笑,“嗯,我出來了。”
她的情緒很低落,而且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很多,葉笙歌知道,她肯定是在為連城的事情傷心。她本來是一心想要救連城的,隻是沒想到最後結果是這樣的。
葉笙歌正猶豫著要不要跟她道歉,她卻先開了口。“笙歌,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席墨年他……”
說起席墨年,葉笙歌滿心的歡喜全部都化作了冰冷。可她還是衝郝甜搖了搖頭,“都過去了,誰都沒有錯。”
郝甜聞言,抿了抿唇,“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葉笙歌一愣,知道她說的是連城。見她猶豫,郝甜又道,“我聽說他一直不肯認罪,我……我去勸勸他。”
“郝甜……”
“我沒事。”郝甜衝她笑了笑,“終會有這麼一天的。”
……
翌日,葉笙歌陪著郝甜來到了拘留所。因為還沒有頂罪,所以連城還沒有移送到監獄。
還是通過的律師,他們才可以見麵。
葉笙歌和律師識趣的退到了一邊,將見麵的機會留給了他們。
連城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看守所裏的環境不好,他再也沒有從前那副斯文儒雅的樣子了,有的隻是狼狽。
看見郝甜,他淡淡的說了句。“來了。”
郝甜也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兩人麵對麵坐了一會兒,郝甜便從包裏拿出了一個保溫杯打開。裏麵的水還熱著,一打開便是茶香四溢。
連城深深的嗅了一口,“鐵觀音?”
“嗯!”郝甜點了點頭。“是你去年過年帶來了,你的家鄉茶。”說罷,她便倒了一杯遞給了他,“嚐嚐。”
連城端起來一飲而盡。“很好喝。”
郝甜聞言,用剛才那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確實很好。”放下杯子,她笑道。“你一定不知道,我以前想過,如果我們不在這裏了,我想跟著你去你的家鄉。我們也種幾畝茶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連城聞言,愣愣的看著她。“郝甜,你……”
“我愛你,連城!”郝甜打斷了他的話,鄭重的說道。“我知道,你愛的人是別人。但是沒關係,我心甘情願的。”
說罷,郝甜自嘲一笑。
連城眼眶微紅,“你不怕我嗎?我做了那麼多壞事?”
“怕什麼?”郝甜笑道。“不管你做了什麼,你都還是那個連城,在我的心裏,永遠都不會變。”
“你太傻了。”
“什麼是傻?你不也和我一樣那麼傻嗎?”說罷,她歎了一了口氣。“你不也為了愛的人,最後放棄了報複嗎?我們是一樣的人。”
連城聞言一愣,旋即瞥了一眼葉笙歌的方向。想說點什麼,可是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別犯傻了。忘了我,重新開始生活。”
郝甜癡癡地看著他,努力的笑著道。“如果是這樣,你會開心嗎?”
“會!我會祝福你。”連城道。
“好,我聽你的。我一定會忘掉你,找一個新的人,重新開始。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你說。”
“自首吧!”郝甜最終還是說出了這三個字,“爭取可以寬大處理,或許不用……”死這個字,她沒有再說。但是,他們都明白了。
“好!我答應你。”連城說完,指了指那杯子,“可以送給我嗎?我很喜歡。”
那杯子是他們在國外旅行的時候,定製的馬克杯。上麵是一片蔚藍的大海和潮汐。
郝甜將杯子推了過去。“這本來就是你的。”
說完,她起身衝著連城說了一句,“再見。”
連城也衝她說了一聲,“再見。”然後,看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其實他沒有說的那句話是,他那天救葉笙歌的時候,根本不是因為他喜歡葉笙歌。
而是,他心裏想著,如果葉笙歌死了,郝甜一定會很難過。她一定不會原諒他,所以,他才選擇了救她。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他反正已經沒有未來了,不如讓她重新開始吧。
三天後,連城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綁架,教唆殺人。還包括了傳世樂園倒塌的事情,也是他在一年前和蕭謹言身邊的那個女設計師一同蓄謀的。
至此,連城一審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消息傳來的時候,郝甜一言不發的回到了房間,三天都沒有出來。
葉笙歌正是的勝任了傳世的總裁,案子查清楚之後,雖然和傳世的關係不大,但是她還是給每一個遇難者給予了幫助和資金。
她也是失去過親人的人,當然可以理解他們的痛苦。
半年後,一切走入正軌。如果不是親人都沒有了,會讓人以為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冬天就這樣肆無忌憚的來了,才一天的功夫,整個城市裏都冷了下來。又是一年過去了,葉笙歌站在傳世的門口看著天空發呆。
一輛車從她的眼前快速的開過,她眼睛一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她慌忙看過去,可是那車子卻快速的消失在了眼前。她自嘲一笑,一定又是眼花了。這是席墨年走後的第一百九十九天,她又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