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不僅沒有因為她含沙射影的諷刺而流露出半點愧色,反而還用那雙帶著某種令人不舒服笑意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瞅著她看,性感的唇還漾開一朵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笑。

弄雪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心裏,慢慢有些不太確定了。

終於,在被他一陣詭異地盯視之後,她受不了地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於是,他終於斂起了詭異的態度,四平八穩地道:“很好,你終於肯聽別人一言了。”

眨眼間,他變得正經八百的表情仿佛即將開始對她進行討債似的,讓她心裏不覺咯噔了一下,有種不詳的預感從腳底升起直蔓延向四肢。

“說!”她抿著唇,強自鎮定地揚起下巴,表現出絕對的強勢……呃,是優勢!

看她故作鎮定,宮禦月眸底暗暗轉過一絲邪惡的笑意。

摧毀行動……正式開始。

“昨晚你在門口睡著之後,我本想叫醒你,不過,夜裏風涼,你睡夢中覺得冷,所以當我一靠近你的時候,你在無意識中便把我當作暖被撲上來緊緊抱住,我深覺男女授受不親想推開你,你卻反手就給我一巴掌,還囈語著命令我不許打擾你,更命令我乖、乖地讓你睡舒服點!我隻能聽從你的命令,將你抱到不會有風入侵的角落裏,之後你又對著我的胸膛上下其手,我本想反抗,但是你又命、令我乖、乖的,萬般無奈之下,我隻能乖、乖地當你的暖被乖、乖地讓你為所欲為,你蹂躪完我結實的胸膛之後,便心滿意足地一覺到天亮。”

他狡猾地挑著詞句字眼,將“事實”還原得真真切切,然後表麵以一副受害者的神情,實則暗地裏卻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目瞪口呆完全僵如石化。

弄雪冷汗淋淋地看著他嘴巴張張合合,不斷地說出讓她腦袋幾近抽筋的字句。

到最後,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腦門抽得無法運轉,隻能呆滯地機械化地瞪著他的嘴巴繼續張張合合,身心一片空白。

許久,她都無法從震懾的字眼中緩過神來。

仿佛覺得她還不夠慘淡,他壞心地幫她找回神智,道--

“怎麼?舌頭被貓叼走了嗎?怎麼當罪魁禍首變成自己的時候就敢做不敢當了?哈!你現在是在想著怎麼推卸責任嗎?”

話到最後,他也學著她剛剛的語氣如法炮製地來一番諷刺,然後附送一記鄙夷的眼神。

呃……這冷嘲熱諷的調調怎麼聽起來很熟悉?

好……好像她剛剛在“絕對優勢”下,以無上的精神鄙視他的作風!

風水輪流轉?

眼皮僵硬地眨了一下,再眨一下,她無法接受這突變的事實。

或者,是無法接受他字裏行間的現實。

張了張口,喉嚨有點幹,她吞咽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來--

“你說我……呃,緊緊抱住你?”

不可能,不可能啦!

心裏在死命地否認,因為太荒唐!

“嗯,雙手緊緊地抱著,還用臉緊緊貼著我,或者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夢想要一張被子?”他似是回憶般地,語調很慢很認真,看著她的眼眸帶著探究的疑問。

夢到被子……

她的記憶似掠過一幕模糊的夢境--她突然看到一張暖烘烘的被子,高興地撲上去……

劈啪!

那夢裏的畫麵瞬間化作一道閃電擲地有聲地在她腦門劈下來,在腳邊地麵炸開煙塵滾滾。

捕捉到她眼裏那一閃而逝的慘淡,宮禦月滿意的暗暗勾起薄唇。

嗤!就她這種什麼都直接反應在臉上的單蠢表現,想跟他鬥?等著看他如何收拾她吧,哈哈!

弄雪腦袋一片抽涼,深呼吸,再深呼吸,不甘心背上太多“罪名”。

雖然,她有可能真的在無意識中把他當成被子抱住,但是但是……她不相信她會對他上下其手霸王硬上弓。

無論如何,她也要垂死掙紮一下,臨死前拉個墊背的比較好“圓滿”。

“呃……我真的對你,咳嗯,對你的胸膛上下其手?”

問話間,用盡萬分的精神跟警惕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不放過任何丁點蛛絲馬跡。

一旦發現他表情有一絲一毫的閃爍,她就要一口咬定……咳,大膽懷疑他在說謊!

宮禦月黑眸精光閃閃,不費吹灰之力就看穿她眼底那點小小的算計。

他不緊不慢,神態一派坦蕩蕩地輕輕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不可能!”

她幾乎是立即便嘶聲反抗,反抗這樣不堪的結局。

他劍眉一挑,淡定地道:“要看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