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還會說話?嗬嗬,她是想鬧屍變麼,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竟能描畫出這麼生動的畫麵來。
弄雪咽了咽喉嚨,提了提氣,壯足了膽量,卻也隻能發出呐呐的聲音:“那個……好像……”
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一句話,想要道歉,可是舌頭好像打結了似的就是說不出來。
嗚嗚,她先前還那麼盛氣淩人地譴責他,現在突然變成她該是被譴責的人,讓她怎麼立足嘛。
宮禦月故作嚴肅地攏了攏眉峰,話語粗重:“如何?證據確鑿,還不相信嗎?還是想繼續顛倒黑白說這手印是我的?”
仿佛覺得她還不夠羞窘似的,他佯裝憤然地將手覆上手印,完全不相符,以行動再次證明她的罪行。
他的手明顯比那手印大很多嘛,光目測就可以看出大好多!
弄雪無地自容地捂臉,聲音悶在手掌裏:“不不不……不用比了啦,我認罪還不行嗎。”
嗷嗷嗷,太無恥了,她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惡霸地蹂躪人家,還不許人家反抗……
再一次羞於麵對現實,她更加捂緊臉,無限抑鬱。
可惜,有人不讓她學鴕鳥一頭紮進沙裏逃避現實,追債的聲響不折不撓--
“雖然你嘴上承認是自己的錯,但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有一絲絲跟受害人道歉的誠意?”
他一臉肅然地聲討著她,實則在心底笑得腸子快打結了。
哈哈哈……做賊又可以喊捉賊的感覺原來是這般痛快,囂張跋扈還有如此有理的時候。
所謂顛覆,在他的聰明才智麵前隻是小菜一碟。
狂傲在眉間飛揚,他黑眸傲然湛亮,俯視天地。
隻要他想,沒有做不到的!
所以,他要聽她誠心誠意的道歉,不僅如此,還要用行動來表示她的歉意,即使道歉的罪名是……莫須有,嗬嗬!
而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別人的陷阱裏的弄雪,此時此刻正絞著十指,努力擠出笑容表示她的誠意,即使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不過,聊勝於無嘛。
“宮……宮大俠,我在此為……為汙蔑你一事鄭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心之失。”
“嗯哼!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女人計較,聖人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是女子,但是你汙蔑他人的行為實在也像小人。”宮禦月不甚滿意地輕哼一聲,然後姿態吊得高高地睥睨著她,言語間故意挑刺。
吼!瞧瞧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她都那麼誠懇地道歉了耶,還說她是小人!
她哪裏小人了,要真小人的話會有錯認錯,有錯就改嗎!
哼哼!說什麼大人有大量,實際上根本就小鼻子小眼睛地還在記恨她先前對他的誤解嘛。
喵喵的,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是吧!
不過,雖然心底在咒罵了幾百遍,表麵上,她卻隻能陪著笑臉:“嗬嗬嗬,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宮大俠你就給我一次機會改過自新,我一定會用行動證明我的歉意,保證我下次再也不會汙蔑你了……”
“還有下次?”他不等她說完,便恐嚇似的提高嗓調。
“啊~嗬嗬嗬,沒有沒有,我怎麼敢!”她繼續擠著笑容,隻是笑不達眼底。
愛挑刺的男人,一句話而已麼,用得著雞蛋裏挑骨頭嗎!
“那好,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如果再犯,我絕不會再忍氣吞聲。”他饒有其事地聲明,然後意有所指地又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那個手掌印,再抬眸看著她。
他凝著眼神,明顯地向她傳遞著這樣的信息--他很介意被她占便宜!
吼!他要不要一再提醒她的粗暴,還讓不讓人有臉麵活下去了。
而且,他有忍氣吞聲嗎?
不知道是誰一直在聲討她的罪責!
喵喵滴,看著他一直露著的那個粉紅手掌印,她有股衝動想要再加一掌,讓它變成血紅!
克製,克製!
看著她表情扭曲,眼冒怒火,雙拳緊握,宮禦月知道自己該及時收手了,免得這頭小母老虎被激得真豁出去地跟他杠上,那有趣可就變成無趣了。
於是,他慢條斯理地將衣襟拉好,輕輕地拂了拂袖,一派翩翩公子的優雅。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晨光已經照亮了整個山頭。
“肚子有點餓了,你去那邊摘點野果回來吧。”他悠然地走至門口,修長的手指指向右前方茂密的樹林,指使的姿態自然而然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