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我。”宮禦月慢條斯理地輕輕挑了挑眉梢,狀似懶洋,實則眼裏充塞著前所未有的狂風暴雨。

這該死的豺狼妖,該死的狼爪……

他目光陰沉沉地掃向豺狼妖的右手,眼神如利刃。

豺狼妖被他陰忖的視線駭著了,不自覺地將右手稍稍擺向腰後側。

宮禦月眼眸銳利地捕捉到了他細微的動作,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怕了?嗬!”

殘冷的笑聲飄落,他身形如疾電攻向豺狼妖。

出手又快又狠,帶起的狂烈的氣流殘嗜得幾乎要吞噬周圍的一切,就連鬼神都要退避三舍。

“嗷嗚--”

豺狼妖發出驚恐的嚎叫,逃不掉,隻能拚盡全力以求一絲生機。

奈何節節敗退。

……

眼看宮禦月占據絕對的優勝,弄雪終於安心地收回了視線。

她小心翼翼地將舞媚攙扶起來,擔心地問道:“舞媚,你怎麼樣?還好嗎?”

“嗯?”弄雪答得有些恍神,一雙眼睛盯著戰區看,對於宮禦月的高強法力又驚又崇拜。

見她恍惚,弄雪憂心忡忡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舞媚?你怎麼了?”

眼前手影晃動,終於讓舞媚的心思轉了回來。

“啊,哦!我沒事,你放心,我哪那麼不禁打。”她無所謂地拭去嘴角沁出的細微血跡,深深吸一口氣,暗自用真氣調息了一下,便精神抖擻地站起來。

弄雪看她身手敏捷,看起來並無大礙,卻還是想再確定一下:“你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不過你有事!”舞媚突然嚴肅地皺起了眉頭。

“我?我沒事啊,幸好宮禦月及時出現了!”想到剛剛差點命喪狼爪之下,弄雪心有餘悸地捂住胸口,感覺心跳還有著劫後餘生的驚恐節奏。

“弄雪,你怎麼能不顧自己的性命擋在我的麵前,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而且我有功夫底子你沒有,我是……我的生命力很頑強,沒有那麼容易死的,你再也不許這麼做了!”

舞媚激動地抬起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眶有點紅紅的,因為感動,因為擔心,因為……同生共死的友誼。

看到她眼裏有淚光,弄雪有些手足無措地呐呐道:“你……你看我這不是沒事了嘛。”

“你有事,是腦子有事!”舞媚鬆開手,撇開臉,賭氣地輕哼道。

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她的眸底掠過深沉的痛楚。

她不想要任何人再為自己再犧牲了,那種……隻剩自己活著的感覺太痛苦。

“……人家哪有。”弄雪小聲地抗議。

雖然她是很想大聲抗議啦,隻是看到舞媚似有所壓抑的側臉,她似乎隱約感覺到她的內心有股關乎生命的強烈痛楚,這讓她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啊--”

驀然間,一道慘無人道般的哀嚎突兀地橫入兩人之間,讓她們雙雙轉首尋向聲源處。

隻見一隻斷了的手臂血淋淋地從半空呈拋物線的弧度落向旁邊的草地上,五指還隱約顫動了一下,然後才完全靜止。

鮮血浸濕了草叢,斷臂若隱若現地躺在那裏,看起來令人驚秫不已。

弄雪駭然地捂住嘴巴,幾欲作嘔。

見狀,舞媚鎮定地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目光卻也略帶些震驚地瞅著宮禦月看。

“啊--”豺狼妖的痛嗷不曾間斷,斷臂之痛讓他在地上打滾不已。

弄雪心悸地撇開視線,緩緩轉動眼球慢慢地看向宮禦月,眸光顫抖著,一時無法言說。

宮禦月冷傲地走至豺狼妖身旁,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在他的背上……

“等等!”弄雪以為他要殺了豺狼妖,一時情急,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

聽到她阻止的聲音,宮禦月的身軀僵了僵,緩緩地轉首看向她,深不可測的黑眸裏激起層層隱怒。

這女人是笨得想要替豺狼妖求情嗎!

少卿,他諷刺地冷笑,轉而看向一直鎮靜的舞媚。

“你說得很對,她的腦子的確有事!”他的語調隱隱夾雜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

聞言,舞媚隻是輕輕揚起了娥眉,嘴角隱隱帶著笑,也不吭聲。

然而,弄雪卻不高興了。

仿佛被荊棘刺到了腳的兔子蹦蹦跳起來,纖纖玉指不客氣地指著宮禦月,怒瞪他一臉鄙夷的神情。

“喂喂!你腦子才有病呢,抓到他就行啦,用得著這麼血淋淋地汙染環境嗎?怎麼?想在舞媚美女麵前顯擺你宮大俠的威風是不是?哼!”

反正,她就是很不爽被他看扁!

看她喳喳跳地,身體也不顫抖了,有活力得很。

宮禦月的唇角不覺輕輕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