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臉色一肅,隨即點頭。
殘破的旗幟,耷拉著頭低垂著,完全想象不出來這裏曾經是一番旌旗飄揚的興盛景象。
原來七煞幽冥島弟子停放的船隻,此時都已經一個不剩了,也不知山本先生父女是乘坐的那一艘船離開這裏的,亦不知道這一艘船要駛向何方,茫茫大海,伊人何在?
清水想到這裏,禁不住眼前浮現出紫衣的笑靨如花,不由得心中一痛。但忽然他的身子一緊,竟是被一個婦人抱住了,原來芳子仍然在來時的船的旁邊等候,此時見清水神武等人來了,對清水神武等人都是理也不理,卻單單抱住了清水。
畢竟,這還是她自己的骨肉,她的親生兒子啊。
清水神武道:“芳子,我們走吧。”芳子卻是理也不理,隻是緩緩地放開了清水的身子,徑直走了進去。
清水神武碰了一個釘子,但他修養極好,也不見怪,也跟著走了進去。
船依然如故,清水神武想起來時和芳子相依相偎的情形,幽香飄在鼻邊,軟玉在懷,當真是何等風光,可是如今他的身旁卻好似坐了一尊石像,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想必任何女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竟然在和自己結婚後那麼多年,心中仍然隻想著別的女人吧。
何況是出身名門的芳子,清水神武的這種行為,對她簡直是最大的侮辱,完全否定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價值,她想問問,難道自己這麼多年來的默默付出,就都抵不過那個女子的幾句歡顏笑語嗎?
隻是,愛,也許真的不能有什麼對錯吧。你不能強迫別人愛上你,便如同你不能強迫自己愛上一個自己不想愛的人。
隻是此時的芳子,又哪裏能聽的進去這等話語,隻是始終一言不發,清水神武偶爾和她說笑幾句,她都是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隻有清水走到她身旁時,低聲喚一聲“娘”,她的麵龐在會鬆弛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直繃得緊緊的。
回來時風平浪靜,沒有一點風浪,安靜的幾乎讓人窒息,小島哲夫和慈惠禪師小聲說著些日本國流傳的故事,小島哲夫和慈惠禪師都是博學,久曆江湖,聊起天來,自然是天南海北,包羅萬象,清水雖然沒怎麼出過門,但是他讀書萬卷,便如同行路萬裏一般,所見固然不多,但是所聞卻是極博,所以三人說起話來,自然是投機。
隻是三個人不知是有意地還是無意地,都壓低了聲音,都不願讓別人聽見自己的談話。
至於山田正剛和佐佐木佑二,他們兩個人平時都在甲板上住著,離著船艙甚遠,聲音不能完全傳過來,兩個人打牌說笑,大聲地談天說地,說著些日本俚語,或者忽而哈哈大笑,絲毫沒有船艙內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