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嫂往旁側站了一下,才能讓喬宇石和齊洛格從她麵前通過,先往飯廳走。
這才注意到齊洛格臉上的淚痕,頓時明白了,她的叫,不是她的本意啊。
大少爺本是個非常非常善良的人啊,想當年丈夫受了很嚴重的傷,她為了救夫,每天把他拖出來,她跪在路邊乞討。
是大少爺偶然之間看到了,他起先以為他們是騙子,還怒斥他們這樣不對。
當他得知了他們是真實的情況後,就派人把老王送去了醫院。
他的病治的差不多了,隻是後來落下了殘疾,腿一瘸一拐的,想找工作,沒有地方肯要他。
喬宇石說這邊的別墅正好無人照顧,就讓他們夫婦兩個人帶著孩子在這裏住下。他們的物資,他定時派人送來,從不虧待他們,另外還給他們發工資。
他自己很少來,這是個喬家沒有人知道的別墅,是他自己來反省的地方。
那間黑屋子,和喬宅裏的一間麵壁思過的地方有異曲同工之處。
他小時候犯錯了,嚴厲的父親會把他關進去,讓他靜思。所以當齊洛格犯了錯,他會把她帶到這裏來,懲罰她。
本來他對齊洛格態度雖然差,老王夫婦還是覺得他對她是特別的。
畢竟他從沒有帶過女人來到這個地方啊,後來他又把她關起來了,真讓他們費解。
喬宇石做事一向又讓人猜不透,他們對他是又敬又怕,哪兒敢過問他的隱私?
王嫂覺得齊洛格還挺可憐的,卻又愛莫能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齊洛格覺得她這種關注,一定是在恥笑她剛剛的放蕩。她想裝作不在乎這個,可她就是在乎,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如何是好。
喬宇石並沒有摟著她,她跟在他的後麵,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
想跑,可是前有喬宇石,後有老王夫婦,還有兩個保鏢,她哪兒跑得了?
繼續咬著唇,麻木地邁動腳步,感覺後背上那幾個人的目光已經彙聚成一縷強大的光束,即將要殺死她了。
在巨大的煎熬中,從黑屋到飯廳的距離仿佛變成了幾千幾萬裏。
喬宇石先到了飯廳,王嫂搶先一步,給他拉開椅子。
又去拉另一個椅子,禮貌地說道:“小姐,請坐。”因不知道齊洛格姓氏,她隻有這樣稱呼她。
“小姐?”喬宇石玩味地勾起了唇角。
“對不起,大少爺,難道我不該這樣稱呼嗎?那應該......”
“就叫小姐,沒有錯,本來就是小姐嘛。”他嘲弄地說,看了看臉已經紅的要滴血的齊洛格。
“你說呢?”他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淡淡地問。
心再次痙攣般地抽緊了一下,齊洛格依然咬著唇,沒接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忘了,你不如小姐。你比她們蠢多了,她們最少還知道要錢,你卻是不要錢,總主動送上門。”他聲音依然很輕,然而他的話卻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割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痛。
老王夫婦,還有立在那兒的保鏢,真希望此時他們自己的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
齊洛格可是任誰看了,也忍不住想保護,不舍得欺負的女人。
他這話,誰都聽得出來是故意為難她。要不是因為他喜歡她,又怎麼會這樣欺負一個女人呢?
老王夫婦真為自己的主子著急,他要真喜歡人家,為什麼不好好對待她?欺負人,哪兒能換來人家的真心啊?
場麵很尷尬,齊洛格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手抓住麵前的桌布,拚命地攪動著。
“小姐,您貴姓?”王嫂鬥著膽子,輕聲問,想要打破這樣的僵局。
“我姓......”
“既然是小姐,怎麼會有‘貴’姓呢?就叫小姐!都坐下,吃飯!”喬宇石不領王嫂的情,冷冷地說完後,命令大家坐下來。
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來,誰也不敢再說話。
齊洛格看著這些精美的食物,卻沒有絲毫的胃口。她隻想時間能過的快些,再快些,好讓她能早早地回到那間屋子裏。
麵對沒有邊際的黑暗,也比看喬宇石那張讓她憎恨的臉更能讓她高興一萬倍。
這會是她一生中最屈辱的一天,沒有人敢正眼看她的臉,但她能感覺到大家對她似有若無的關注。
胡亂地吃了幾口東西,她擦了擦嘴,輕聲說:“我吃完了!”說完,就站起身,打算回房。
喬宇石卻伸出一隻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一拉,她一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
“多吃些,才有力氣!”說完這幾個字,他的眼光流連了一下,嘴角彎成了諷刺狀。
他雖沒說有力氣做什麼,眾人又怎麼會不懂,這話和眼光,讓齊洛格本來滾燙的臉,又熱了幾分。幾個下人這頓飯吃的也是忐忑不安,不敢說話,不敢笑,甚至連抬頭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