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蕭背著剛剛砍下來的柴在結了冰的山道上小心行走,深冬臘月實在太冷了,沒有柴火的支持,這個冬天完全沒有辦法度過。
盡管她已經走的很慢,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還是在濕滑的山道上摔倒了,柴火從背筐裏散落四處,她歎口氣,隻好忍痛起來。
在將最後一根柴火收拾進背筐裏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旁邊草地裏純白的細雪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紅色,鮮豔欲滴。
好奇心驅使秦以蕭走近,她忽然發現,白雪之下,竟然埋了一個女子。
伸出手探了探她的氣息,盡管微弱,但還是活著的,秦以蕭鬆了口氣,將柴筐丟棄在一旁,將她背起。
她抬頭看了一眼山壁,上麵的草木有被碾壓過的痕跡,大概是昨夜不小心滑落山崖的吧,真是不小心。
盡量快的到達了自己的家,秦以蕭輕手輕腳的將背上的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並且細心的掖好被角,又用家裏剩下的柴生了火,保持屋子裏的溫度。
她想在雪地裏挨了一夜的人,應該非常需要讓身子暖和起來。
做好這些,她才再次出門,上山把柴筐背下來,夜裏會更加冷,家裏的柴已經不夠今夜用了。
她燒了熱水,用布沾濕,將女子臉上的泥土拭去。
柴火燒的劈裏啪啦作響,紅色的火光照在女子的麵容上,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
真是一張漂亮的臉啊,秦以蕭忍不住在心裏感慨,眼光竟然有些舍不得移開了。
秦以蕭守了一夜,適時的往火堆裏加入柴火,天將破曉的時候她終於抵不住困意趴在床邊睡著了,直到早上的陽光晃上她的眼睛,她才睜開了眼。
看到床上躺著的女子,才確定昨天的事情並不是自己的一個夢。
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秦以蕭俯下身查看女子的傷勢,似乎是有所好轉,身子也不是那般冰冷了,她滿意於自己昨夜的辛苦。
女子的眉頭皺了皺,像是夢見了什麼難纏的事物一般,秦以蕭隻是靜靜的立在邊上看著她不去打擾,她笑了笑,覺得女子的睡顏甚是可愛,像極了一隻小貓。
應該比自己還小上兩三歲吧,十七,或者十六歲?秦以蕭在心裏暗暗猜測對方的年齡。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女子從昏睡中醒來,接下來的場麵並不像秦以蕭想象中的和平,那受傷的孱弱身子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手在空中看似無力的輕輕掃過,秦以蕭竟然被一股力道甩了出去。
她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壓壞一張椅子的聲音,好在椅子的質量太差,否則一定給弄出傷來不可。
秦以蕭掙紮著起來,實在想不明白,那樣小貓兒一樣的人,怎麼會有小老虎般的凶殘,自己可是救了她,並且好心的守了一夜呢,她忽然想起了農夫與蛇的故事。
對方眼神裏是滿滿的戒備與不信任,秦以蕭低頭望了眼自己一身男裝,想來是對方誤解了自己,趕緊解釋道:“姑娘,我不是壞人,昨日山上的時候見你倒在路邊,這才多有冒犯了。”
“出去。”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秦以蕭感受到對方身上生人勿近的氣息。
“姑娘,我……”飛速運轉她的腦子,秦以蕭試圖想要弄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出去!”她加重了語氣,這次秦以蕭感受到了格殺勿論的氣息。
搖搖頭,算了,她才不和小女孩計較,秦以蕭從房間裏退出來,並且帶上了房門。昨夜又下雪了,屋外冷的蕭瑟,秦以蕭將手攏進袖子裏。
被那扇木門一阻,生氣的心情又化作了擔心。
“姑娘,”頂著被殺死的危險,秦以蕭湊近門邊,“屋裏的火快滅了,若是覺得冷,就往火堆裏添點柴火。”
許久沒有回應,秦以蕭隻好走開,好在除了主屋,自己還有個放置雜物的小屋子,秦以蕭鑽進屋子,生了小火。
她將冰冷的雙手靠近火堆,想到剛才的事情,不禁失笑,心裏想著,她這個主人,是被鳩占鵲巢了嗎?
太陽升到正午的時候,秦以蕭進了廚房,熟練的做好午飯,將一碗米飯和一碟青菜擱在盤子上。
房門前,秦以蕭猶豫再三,還是伸手敲了門,“姑娘,我將吃的放在門口,若是餓了便起來吃些東西。”
還是無人回應,秦以蕭不由得擔心,究竟是這姑娘不想理她,還是出了什麼事呢?又不好私自闖入,隻好放下東西,回到廚房,吃屬於她的那份米飯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