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廟會(二)(1 / 2)

“幹嗎這樣看著我?”羽然恢複了一貫的表情。

“你對待小孩子比對待我和藹多了。”羽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秦以蕭心底有些失落,於是她就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我隻是不喜歡那些東西,順手送給她罷了。”

羽然永遠沒有辦法在嘴上承認自己心裏也有溫柔的一麵,她習慣性的把自己偽裝成一隻狼,來掩飾自己心中那隻綿羊。她不願意被人發現她心裏柔軟的一麵,那會變成她的弱點。

而秦以蕭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她笑了笑,小聲的說,“就不能稍微的誠實一點嗎?”

羽然沒有聽到,她轉身往前走。

“讓一下、讓一下!”有人群擠開了羽然和秦以蕭,隻不過一小會的功夫,羽然就看不見秦以蕭了。

她回頭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找不到了。

她被丟在了茫茫人海裏,周圍全是陌生人的氣息,她站在原地,每個人都邁著輕快愉悅的步伐從她身邊經過。

羽然忽然在想,她和那個叫秦以蕭的人會不會就這樣再也遇不到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被人抓住了手從人群裏扯了出去,大冬天裏秦以蕭的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

秦以蕭的手總是很溫暖,羽然從對方手裏汲取了溫度,突然覺得心安。

當察覺到某些東西可能會離自己遠去的時候,人往往會重新審視這些東西的價值。

羽然發現,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個叫秦以蕭的人,她根本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而已,連落腳的地方也不會有。

隻有秦以蕭那種傻瓜才會不問她的來曆收留她,把房間無條件讓出來給她。

堯舜禹叼著冰糖葫蘆正巧從這條街上走過,眯著眼看了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然後懷著好心情大步流星的走開。

“逛廟會很容易走散,如果分開了你就問別人城隍廟在哪裏,我會去那裏找你。”這是今天第二次觸碰到羽然的手了,還是冰冰涼涼,秦以蕭鬆開了羽然的手,然後說,“去祈個願就回家吧。”

羽然少有的乖乖點了下頭。

除夕廟會的時間,城隍廟也異常熱鬧,秦以蕭好不容易才擠進去,占據了一個位置。

“要求支簽麼?”秦以蕭問羽然,“聽說很靈驗。”

“我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神仙。”羽然搖頭,神仙不能拯救世人,否則世上哪有那麼多的苦難,比起神仙,她寧可相信自己。

夜深了,廟會上的人也漸漸開始散去,街上隻留下少有的幾個小商販想要碰碰運氣,再做幾單生意。

秦以蕭和羽然是坐堯舜禹的馬車來的,可是堯舜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同原本停在街口的馬車一起消失。

她們隻好走著回去。

月亮已經升的很高,離開了人群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不少,羽然的肩頭有了重量,秦以蕭脫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衣服上帶著秦以蕭的氣息和熱量,寒冷的感覺從羽然身邊被驅逐開。

她是曾經手握殺伐大權,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接受所有人朝拜的人,她曾經大筆一揮,就誅殺了七百一十六條人命。

現在卻被當做了柔弱的小女孩對待。

秦以蕭抬頭去看天上那輪月亮,獨自遙掛在空中,發出清冷的光。

“羽然,你說為什麼沒有兩個月亮呢,這樣看著總讓人覺得孤單。”

“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世間的很多東西本來都不能成雙,是注定要一世孤獨的。”羽然在說月亮,說太陽,也是在說自己。

親情,愛情,友情,這些東西讓人不孤單,但是羽然手裏什麼也沒有,她在夢裏也夢到過一些風和雨露,夢到皇姐還活著,坐在她身邊聽她彈琴唱歌,可是一覺醒來,她努力伸出手想抓住這些,手裏卻始終空空如也。

寂寞作祟,翻攪著人不能安寧。

回家路上的空地上,有兩個格格不入的秋千立在那裏。

羽然對秋千來了興趣,思緒被帶回很小的時候,皇姐寢殿的院子裏就安著秋千,她總是過去霸占,皇姐就謙讓著她,在她身後輕輕的推,現在人不在了,再見到秋千,就忍不住難過。

秦以蕭捕捉到了羽然情緒的變化,她在想羽然這樣冷漠的人如果露出哀傷的神情,恐怕是因為真的很難過,雖然她不知道羽然在難過什麼。

“要過去玩一下嗎?”秦以蕭小心的詢問。

羽然沉默,然後點頭。

秋千其實很小,是為了小孩子做的,好在羽然很瘦,勉強可以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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