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悔與不悔(1 / 3)

\t\t\t冬末從柳慧突然示好,就猜到這是出於何方勁的授意,之所心順水推舟的跟她一起出來,正是想看看何方勁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估算一下自己在他眼裏到底占什麼份量,以便靈活采取應對他的手段。

此時看到他推門而入,並不意外,隻是心情卻仍然不自禁的一黯,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杆。

何方勁看到冬末並不驚訝的表情,反而微微一怔,歎道:“阿舒,幾年不見,你變了許多。”

冬末冷笑:“若是有人被最信任最親愛的人背叛出賣,還能絲毫不變,依然保持著舊日的天真愚蠢,那才叫奇怪。”

何方勁的臉色微變,有些掩不住的惱怒,微提聲氣道:“阿舒,我知道我當年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我已在盡力彌補,你為什麼一直不肯相讓?”

冬末忍住將茶杯扔到他臉上的衝動,反問:“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相讓?”

何方勁的氣息一窒,口氣放軟了一些:“阿舒,人不能總往記得以前的仇怨,卻不肯看未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完全有能力彌補曾經對你的傷害,你為什麼非得逼著我,恨著我,不給我一次機會?”

冬末看著這個年少時令她癡狂愛慕的人――何方勁一直都是這樣,他做了的事,即使是錯,他也根本意識不到錯;因為他總是自信,任何他做錯的事,他都有辦法挽回損失,都能彌補傷害。所以他做什麼事,都一往無前,從不猶豫,連背叛與出賣,也能在十年之後,以一種居高臨下之勢,堂而皇之的站出來,進行“彌補”。

他的自信,他的決斷,無疑是一種特質,這份特質在當年的她眼裏,簡直就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以及為人的榜樣,讓她向往,讓她仰慕,讓她不自覺的進行模仿,進而為之傾倒癲狂。

所以,少年時的她,性情簡直是偏激得近乎有些暴戾的。否則,她也做不出十五歲就與母親和兄長決裂,離家出走,連身份證都沒有一張,卻敢追隨著何方勁到完全陌生的城市裏生活事來。

事過十年,她再次麵對這種當年吸引著她,讓她癡迷的特質,卻發現何止何方勁這種異乎尋常的自信令人可笑,她當年的愛情,也是那麼的可笑。

一刹間,淚水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劃過臉龐,濺在她手握的茶杯裏。

她的目光早被眼裏的淚水影響模糊,看不清何方勁的臉,但她卻固執的,看著他,看著她曾經癡愛的人,不肯移開。

與何方勁第一出現在她麵前不同的是,當時的她眼裏雖然無淚,心情卻激蕩振動,無法自抑;而此時她眼裏雖然有淚,心情卻平靜無比。

那淚,是憑吊,是追思,或許還帶著些微算計,但卻獨獨沒有了愛情。

何方勁在她的淚眼裏微微一震,心裏的自信終於垮了一絲,有些局促的歎了口氣,低聲道:“阿舒,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我隻想看看我當初的愛人,到底生的是什麼模樣,為什麼,可以那樣的狠心絕情。”

何方勁默然無語,卻突然向前走了幾步,俯下身來,低聲道:“阿舒,對不起!”

他這一聲道歉,確實出於真心。盡管那其中的歉意實在淺淡,然而以他的性格而言,確實已是極致。

可他做錯的事,沒有辦法彌補,也不是道歉就能得到諒解的。

冬末看著他,努力將自己的聲音放得平緩,慢慢地問:“何,我今天等著你來,其實隻想問你一句話。當年出賣我,你有無後悔?”

何方勁沉吟片刻,眉宇間突然浮起一股傲然之色,斬釘截鐵的回答:“阿舒,我不騙你,當年之事,我對你和大海,於心有愧,但於事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