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劉老大是見了錢就好辦事的人,拿了冬末十萬塊現金,立即發動關係網尋找阿漢和他的朋友飛鼠躲藏的地方。冬末唯恐他們還有力所不及的地方,問清了飛鼠的基本情況,馬上通知夏褀,讓他請警方參與調查。
一般城郊的村子裏,年輕人都會進城務工,把房子空出來由家裏的老人租出去。這種出租方式,承租者的身份一般都沒有查對程序,出租人和承租人直接麵談,收好房租以後隨意草簽一份合同就算了。
城東郊外,飛鼠就租有這樣的一間小屋,因為地方偏僻不好招租,本來可以同時租給好幾個人住的一個院子,目前隻有他一個承租者。
劉老大把冬末和崔福海領到看得見飛鼠承租的房子的岔路口,就停住了腳步:“舒小姐,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賣消息歸賣消息,陪著事主進去壞人財路,那就太不合規矩了。不過飛鼠辦這事沒找過幫手,你們跟他照麵,也沒什麼危險。”
冬末對這種混道上的老油子無可奈何,瞪了他一眼,對崔福海說:“大海,你從院子後麵跳牆進去,我去敲門。”
崔福海囑她注意安全,便依言繞了個圈,往院子後麵潛去。冬末走到院前,壓下心中的緊張,上去敲門。
門響了很久,也沒有人回應,冬末心中著急,想著自己咽喉受傷,聲音嘶啞,估計阿漢也聽不出她的聲音來,心生一計,索性扯著嗓子學著村裏的潑婦破口大罵:“你娘的大白天鎖什麼院門?我這屋出租還得帶人看房呢!快開門,開門!”
屋裏有了點動靜,冬末躲在門後,一等院門開了鎖,便用盡全力一踹,把門踢開。這種往內開的農家院門都沒有看人的貓眼,開門者本想開條細縫看看外麵的人,先把人打發了再說,哪料鎖栓剛拉開,外麵的人就踹門進來了,門板撞上來,頓時把他撞得鼻酸淚流,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冬末跨入院中,一看開門者,果然就是阿漢,頓時勃然大怒,喝道:“王八蛋,你把夏初騙到哪裏去了?”
“我……我……”
阿漢先被嚇得懵了,呐呐兩聲,突然一躍而起,衝屋裏狂奔,冬末急步追趕,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可這時候阿漢因為行蹤被人識破,早已嚇得心驚膽裂,情急之下竟有無窮的力氣,猛然一甩,把冬末推倒在地。
冬末見他這種反應,便知夏初果然在他手裏,哪裏顧得自身安危,摔了一跤又迅速的爬起。隻是這一跤摔下去,到底讓她慢了兩步,阿漢搶在她麵前撞開一扇房門,衝了進去,一手摸出把水果刀,一手猛地掀開牆角一塊窗簾布,露出裏麵的人來,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然後再轉頭獰厲的大喝:“站住!”
冬末一眼看清眼前的局勢,頓時覺得耳朵“嗡”的一響,腦中一片混亂:被阿漢用刀架著的人雙手被綁,癱坐在地上,臉上的血跡已經幹成了黑紫色,麵頰高腫,眼睛緊閉,嘴被透明膠封著,看不到他的胸腔起伏,連被人用刀架著脖子,也沒有絲毫的掙紮反應,就好像已經沒了氣息似的。
阿漢雙目通紅,就這麼片刻功夫,就已經一身汗水淋漓,小溪般的從他扭曲的五官淌下來。他本來不是什麼有膽量的人,但此時恐懼驚慌到了極處,反而激出了一股匪氣悍氣,瞪著冬末大吼:“你給我滾開,不然我殺了他!”
冬末看到他的手抖個不停,鋒利的水果刀在夏初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又驚又怒又鬆了口氣:還有活血流出來,至少夏初沒死!
“好,我讓。”冬末連忙退了幾步,放柔了聲音道:“阿漢,你別激動,先把刀放下吧!有事好商量,這樣拿刀比著,太危險了。”
阿漢嚇得臉紫唇青,全身都不受控製的哆嗦,聽到冬末的話,歇斯底裏的發出一聲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嚎叫的聲音來,惡狠狠的罵:“臭婊子,你以為我是夏初那樣的白癡嗎?”
冬末對他的辱罵不以為意,但看他的表情和舉動,卻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如果是一個常做“肉票生意”的人,有計劃有預謀的綁架夏初,勒索財物,凶徒很冷靜,她還有辦法跟對方溝通,在與對方照了麵的情況下設法與之達成交易,將夏初贖出來。
可是遇到這種不懂這一行,綁架更多的是出於一時衝動,沒有周詳計劃,一遇到變故就立即慌了手腳,嚇得幾乎發瘋的人,她卻著實不知如何入手。
阿漢那表情,表明他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邊緣,恐怕是稍加刺激,都會逼得他發瘋。而一個瘋子,會做什麼事,卻實在是沒有辦法預料的。
她掂量了幾下,又順著他的意往後再退幾步,把語調再放柔些,問道:“那你想要怎樣?”
“我……我……”阿漢綁架夏初的念頭,雖然不是一天兩天,但行動卻是在得知冬末身陷險境,而自己又欠了人家的巨款,騙夏初借錢不得的情況下突然實施的,根本沒有什麼計劃,聽到冬末問他想怎樣,他一時卻回答不出來,口吃了幾下,突然大吼:“給我錢!把錢給我!”
如果他隻是要錢,這倒好辦,冬末立即答應:“好,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