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光頭小尼姑眯著眼兒,半撐著身子,懶散的睨著門外那垂著頭,猶豫掙紮許久的小和尚。
莫苼此時後悔極了,可也沒法子,是他將這禍子帶進寺裏的,是他推開她害得她流了那麼多血,因此隻得……隻得親自上藥。
焦闖瞥了一眼掛在椅子上的褲子,那褲子上斑斑點點的染上了暗紅色的血跡,看起來是觸目驚心的。
那是他背著她走在半路時候的事情了,原本還好好的,誰知道她喊了一聲糟糕,莫苼擔心她是否碰到哪裏,於是放她下來,卻驚愕的發現她褲子上沾著血水,還不少,一直從身下那裏溢出。
他前麵聽她說擱著臀了,怕是自己剛才那一推害的她真受傷了,況且他知道自己確實用了不小的力氣,她剛才走路的姿勢又不對勁,因此他越發肯定是自己害得焦闖受傷的,心底更是內疚極了。
想要查看她的傷口,可偏偏他自己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向來保持一段距離。
不得怪他這般冷情,這莫苼他從小就生長在不近女色的佛家之地,況且又在這山旮旯裏頭,寺廟修建在山頭上,若不是初一十五,平日裏真沒啥人會到這深山裏頭。
因為這地山峰太陡,一般汽車開不上來,就算是上山上香的,大多數也都是一些誠信向佛的香客,因此他對於如何跟異性相處還是頗為生澀的。
於是他背著她一路小跑著,想要去找人來看那傷口,但焦闖肯定不許這樣,一聲令下,硬是不依不饒的,愣是讓莫苼將她背到了他的屋子裏。
莫苼的房間比她想象的要大許多,裝修簡單但卻整潔,一邊的牆壁被整個書櫃擋著,上麵放的盡是一些經文,各個年代的,各個注譯的,看得焦闖一陣頭疼。
這些天光是看幾本經文就弄得她暈乎乎的,這好幾百本的,若是她肯定是要瘋的。
她還注意到,他桌子上還放了幾本他自個打算翻譯的佛經,這些都是從未有人翻譯過的。
雖然不了解佛經,但焦闖知道,這要翻譯佛經,怎麼說也要是法師或是在寺裏地方稍微高點的比丘和尚才可以,但這苼無不過十八九的年紀,怎麼可能有資格翻譯佛經呢?
其實焦闖可不知道了吧,莫苼年紀雖小,卻是寺裏主持最為看重的弟子,好幾次帶著他下山去其他大寺廟裏辯論佛經,莫苼都以他對佛經出眾獨特的見解贏得眾人,甚至於一些地位頗高的法師。
因此寺裏麵,就算是輩份比他的師兄對莫苼也是極其敬重的。
但焦闖不知道,即使是知道了也不管這些,隻看到她睨著門邊上的人,心想著他究竟是進呢還是不進來呢?看他都杵在那兒半天了。
“喂,我讓你拿的東西你都找到了?”焦闖懶洋洋的問道,雙手托著兩腮,眯著眼睛有趣的問道。
苼無點頭,將手中的東西呈出來,幹淨的手掌上放著一小塊的棉布以及幹淨的袍子,那棉布是按照她的要求找來的,而僧袍是他自個的。
焦闖看了一眼,笑道:“你還拿了藥酒?”
“你受傷了,若是不塗藥酒,怕是傷口會發炎的。”
“哦~~那誰幫我上藥呢?我夠不著哦。”
這番話讓莫苼一怔,臉頰頓時有些微紅,然後驟然轉身,便提步想要離開。
焦闖看到,急了,不明所以的嚷著:“誒,苼無。你去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