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想自己一定患有斯德哥爾摩症候,先是被虐,然後自虐最後求著人家往死裏虐自己,不然怎麼遇上焦闖他就沒法了,女人在他眼裏就沒有擺不平的,可這麵對眼前的女人他也隻能低聲下氣當她是皇太後般伺候著。
說實在話,段毅從認識焦闖那天起就覺得這女人骨子是烈火的那種,但卻沒想到會執拗到這種地步,起初知道花容跟她有那麼一腿的時候雖然覺得詫異,但也沒真當回事。
這女人讓他身邊兩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都栽了一跟頭,別人眼底看來或許是結婚出軌,外遇爬牆,但段毅是個思想開放的人,他不會太將愛情這回事常記掛在心上。
活了快三十年,段毅一直覺得愛情這東西特別飄渺,離自己也遠著,不是說沒遇見過讓他心動的女孩,就高中那會,他就戀上隔壁班一白衣裙子的女孩,第一眼在操場上跟花容林朝陽打籃球,那女孩子跟朋友坐在階梯上,雙手捧著臉頰跟其他女孩子一樣看男生打籃球。
那會段毅真是心動了,那女孩子實在漂亮,除了漂亮還有一種其他女孩子沒有的清新氣質,他一眼就喜歡上人家,忒大一個人了還鬧得個臉紅,見到人家女孩子沒由來的總會多望上幾眼,但即使鼓不起勇氣跟人家告白,一直到那女孩最後轉學,他才那是一個後悔莫及,當天晚上還裝成酒醉消愁的模樣,讓林朝陽跟花容那段時間沒少笑話他。
這種有些青澀的初戀讓他從感情的世界裏脫離而出,現在回想起那時候小男孩的那種心跳臉紅的感覺,他還覺得那會自己挺單純,可那畢竟也隻是喜歡,他不知道林朝陽跟花容那種愛一個人可以變得跟瘋子似的感情是什麼感覺。他也不像知道,在他看來,那玩意還是不靠近自己的好,他不願意被感情玩弄,也不喜歡玩弄別人感情。
所以他覺得花容跟焦闖不過是看上眼了,那麼既然看上了眼,就算在一起也無妨,況且林朝陽那會身邊也有一個陳嘉琳,他先不拿焦闖當回事,焦闖現在跟花容,跟高銘這樣做了,也未嚐是錯的那個,至少在段毅的個人感情裏,他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的。
唯一的錯便,花容勾搭上的女人是自個兄弟的老婆,對於自己兄弟的自尊也可以一腳踩上去,這就不怎麼厚道了。
“姑奶奶,你可知道自己要真這麼一走了之,林家會出什麼亂子麼?”段毅有些煩躁的解開脖子上的紐扣,忽然覺得身子有火燒著自己,全身都覺得悶熱起來。
焦闖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垂著眸,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有些微的顫抖仿佛受驚的蝴蝶,在段毅的眼底越看越是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可他知道這女人絕對不是小白兔,沒準還是個狼外婆呢。
見她咬著一張有些微幹裂的唇,那唇此時並不顯得誘人,但看著讓人心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那仿佛失掉什麼重要東西的眼睛,眼珠子漆黑明亮,裏麵還能瞧見他自己。
她說:“我對不起林家,可是……我還是要走的,我不希望這個孩子被人知道,因為孩子不是林朝陽的。”
段毅聽完這話瞪大了眼,半響才顫聲道:“啥,那、那孩子不是朝陽的?那是花容的?”
焦闖搖搖頭,語氣很輕的說道,帶著一絲不確定。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說罷抬起頭望著他眼睛。
段毅差點沒嚇暈過去,莫非孩子的父親還有另一個人?但轉念一想,也或許有可能是高銘的,她跟太子爺似乎也是那麼一回事,男女之間嘛,不發生關係也不可能,況且瞧她眉間猶豫不定的樣子,似乎也覺得孩子不是花容便是高銘的。
見她眸子盯著自己,他才仿佛被打敗一樣,問道:“那你決定去哪個國家了麼?”
焦闖很快便回答,眼底有著期盼,仿佛很久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遠走異國他鄉一樣。
“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我想在那裏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剩下再做打算。”
“嗬,怎麼會想去那裏?”段毅問。
她此時才笑道:“我也不知道,有一天讀了一篇關於那個城市的散文,一直想要去看一次,就算沒有那麼美好,但也想親眼看一下那裏。如果沒有孩子,我還想到埃及親眼看下古老的木乃伊們。”那神情仿佛是在跟人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異常的喜悅興奮,讓段毅看著都挺高興的,原本還提著的心不知不覺間也放了下來。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因為一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文章就喜歡上一個城市。
他笑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明天可以麼?”焦闖皺著眉詢問。
“這麼快?”段毅大吃一驚,這女人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說風就是雨的,說走明天就走。
“嗯,省的夜長夢多,我現在一回來這裏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我不希望在孩子未出世的時候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我說的傷害不是有人加害於我,而是我希望能夠安靜的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事也不難辦,我盡量托人辦下,不過你到那邊之後一個女人家的也不方便,這樣吧,我先陪你過去,反正這幾天我也在休假,幹脆跟你過去算了,萬一你出了點什麼事,那些男人不非把我整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