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旭收起冽眸,冷情噤口,“不!第一個用直鉤釣魚的人那叫獨創,第二個第三個,那就叫做附庸風雅的模仿了。本王既然做不成第一個人,那就世俗些,做個功利的釣魚者。在最短的時間裏釣最多的魚才是本王應該做的。”
方楚楚嘴角扯了扯,微微彎了彎,笑道,“秦王殿下倒是很務實啊。”
夜淩旭冷然地睨望著她,氣氛詭譎,“本王本來就是個俗人。俗人做俗事,很正常。”
方楚楚大窘,夜淩旭這個人還真不好說話。瞧他回答她的話,她都不知道下麵該怎麼接話了既然回答不出,索性就另起爐灶,又問道,“王爺今日找我來這裏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沒有要緊的事情就不能來找你了嗎?”夜淩旭挑起眉,波瀾不興的問道。
“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好奇問問而已。王爺既然摽榜自己是個俗人,做事又喜歡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好該做的事情。那您……今天請我到這裏總不會是要讓我看您釣魚或者讓我來撲蝶的吧?”
夜淩旭鷹眸鷙冷,盯著微波粼粼的河麵,幽幽的開口道,“沒錯,本王今天請你到這裏來,是有要事要請你幫忙。”
“請我幫忙?”方楚楚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夜淩旭看。
雖說她現在在王府裏的待遇貌似提高了,但夜辰朔的事情,她暫時還不能插手進去。她不知道,夜淩旭能找她幫什麼忙?
夜淩旭直接忽視她眼裏的疑惑,垂下長睫,平聲靜氣的回到道,“南疆那裏的官員上書,說今年的氣候異常。南疆那裏從入春到現在隻下過一場小雨,地裏的莊稼大多幹涸而死。現在連百姓的喝水都快成問題了。而且最糟糕的是,南疆那裏已經有幾個小縣城鬧起了瘟疫。現在那裏的官員都在上書,要求朝廷賑災呢。”
聽到這種消息,方楚楚眉頭蹙起,垂眸深思了下,問道,“那秦王殿下說我該怎麼幫忙?”她雖然沒有多大的能力,但夜淩旭既然來找她,那就證明夜淩旭覺得她能辦好事情。她是個自私的人,平日裏也不會沒事去做些損己利人的事情。但南疆那裏的事情是個例外,幹旱瘟疫,這倆種天災對南疆那裏是個毀滅性的打擊。她要是能為那裏的人做點事情,她還是可以盡力去做的。
夜淩旭又睥睨了她一眼,俊美無濤的臉上露出一絲愁緒,邪妄地嗤笑道,“皇帝接到奏折,氣的把奏折直接就往朝堂上扔了。南疆的官員要錢,朝廷又哪裏能拿的出錢來。可如果拿不出錢去賑災,那裏的百姓就隻能等死了。你說如果你是皇帝,你這個時候會怎麼做?”
方楚楚低頭冥思了一小會兒,再抬頭時,眼裏迅速的閃過一絲慧黠的光芒,“如果我是皇帝的話,我自己拿不出錢,那我就會找民間的那些富商拿錢。”她看了很多書,曆來君王都是重農抑商。不過即便有這樣的政策,那些商人還是擅於鑽營,他們的錢財還是多的不可勝數。
當然了,作為當權者平日裏都會對這些商人睜一眼閉一隻眼的。不過要是到了災年,或者特殊的情況時,這些富商殷戶的錢財就必定會被當權者盯上,俗稱“殺雞過年”。
就比如蕭瀛吧。蕭瀛是蕭家的長子嫡孫。他和方雪鳶到靖王府來,夜辰朔還特地隆重款待,原因自然不是因為夜辰朔愛惜人才之類,而是蕭瀛身後站著的蕭家。
如果夜辰朔哪天想要登基為帝,那麼有蕭家為後盾的他手頭上自然就比較寬裕些。
“不錯。”夜淩旭邪氣地唇一勾,“皇帝現在已經把目光放到了民間的那些富商身上了。那你再猜猜看,皇帝會先從哪個富商的手上下手?”
既然夜辰朔能來找她,那肯定就是蕭家了。
“蕭家,”她平靜的回答著。
夜淩旭冷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說的沒錯。不過呢,事情還是有些麻煩的。最近這些年,幽州城的那些大戶都以蕭家馬首是瞻。現在的蕭家儼然就是整個國家的商戶代表了。皇帝這回讓他們出錢。蕭家已經派人表示,他們會私下底派人去南疆的送物資的。而朝廷裏的錢,他們也是會象征性的捐些的,但不是傾力。有了蕭家的話,全國各地的商戶也紛紛效仿。現在賑災的災銀還遲遲沒有下來呢。”
“這蕭家人果然牛氣啊。”方楚楚聽到夜淩旭講到這裏,忍不住的插嘴說道。
夜淩旭邪眉攏起,出現倆道輕微的皺痕,暗沉的眼睛也隨之眯起,“皇帝已經下了命令,誰能說服蕭家,就給他記功,並且嘛還會有其他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