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一直在注視著他臉上的神情,也覺察到了夜辰朔臉上的不自在,她心中對夜辰朔的恨意更濃。
對女人而言,最要緊的莫過於貞潔與名聲。可是她,在花轎上門,大婚之日被人擄去,清白被玷汙,成了被人唾棄的浪蕩之女。而夜辰朔卻在這時候,假惺惺的派人上門提親。這世上之人隻會說夜辰朔是如何如何的仁慈,娶了失貞之女。而她這個狼蕩之女也隻會被人更加的唾棄。
夜辰朔真會做買賣,娶了她,既給自己表妹得到了藥引,又博得賢明的名聲,他倒想得美。
方楚楚切齒道,“婢妾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反正是來了蕭家後,那種感覺就強烈了。婢妾又偶然間聽說蕭瀛在那日舊疾複發。婢妾覺得這世間哪裏有那麼巧的事情。可能那個劫花轎的賤男人說不定跟蕭家有仇,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婢妾就想去問問蕭瀛。”
她故意加重“賤男人”這三個字,然後看著夜辰朔,心裏一陣爽快。
夜辰朔臉上的神情不變,但眼睛卻一連眨了倆眨,方楚楚柔柔一笑,又道,“可惜婢妾問了蕭公子,蕭公子並不知道他們蕭家有什麼仇人。不過蕭公子也肯定了,他那次是被人下藥故染上舊疾的。”她微微頓了下,又提高音量,“世上怎麼會有那樣無恥卑鄙陰險的人,不把別人的清白和貞潔當回事。想怎麼踩就怎麼踩?這種人以後總會有報應的。要是被婢妾知道了那人是誰,不管那人的身份地位多高,婢妾就是告禦狀都要往上告,讓那種無恥小人受到應有的報應。”
夜辰朔涼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眉梢往上一掃,“你的口氣倒是很大嘛?不過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想了。想多了隻能是自尋煩惱。”
方楚楚心裏冷笑,敢做不敢當的懦夫。那日劫她的花轎,殺了那麼多的轎夫,甚至連喜婆都不放過。那些人也是娘生爹養的,憑什麼你靖王爺夜辰朔做錯了事情就不需要追責了。
她加重語氣,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譏哨,“王爺這話婢妾覺得不妥。俗話說的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人既然敢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先前婢妾是有意的想要去淡忘那件事情,可現在看來,實在是不行。既然這樣,那婢妾為何不試著多去回想先前的事情,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夠了!”夜辰朔突然冷喝,打斷方楚楚的話。方楚楚砸吧了幾下嘴巴,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看著夜辰朔。
夜辰朔惱怒的眯眼,放開攫住方楚楚下巴的那隻手,麵容冷凝如刀,怒氣衝衝道,“你這算什麼?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侍妾了。本王看得起你,娶你為妾,可你竟然還在想著那個奪你貞潔的男人。你自己覺得可不可笑。難道你不知道,本王因為娶了你,在多少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你這種女人怎麼就不懂得滿足。就算讓你知道了誰是奪你貞潔的那個男人,那又怎麼樣?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侍妾,你難道想讓本王一次次的被人嘲笑嗎?”
方楚楚本來隻是想稍微刺激刺激夜辰朔的,可沒有想到夜辰朔竟然倒打一耙,說她丟了他的臉。她心中怒氣橫亙,毫不示弱的說道,“王爺如果真的覺得婢妾給您丟臉,您大可以給婢妾一封和離書。從此以後王爺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夜辰朔陰鷙的眯起冷眸,暴喝道,“什麼?你剛才說讓本王給你什麼書?”
“王爺不是已經聽到嗎?”方楚楚回嗆過去。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聲,方楚楚被打的頭昏目眩,而夜辰朔卻是又接連暴怒的扇了她兩巴掌,他臉色鐵青,嘴唇抿得緊緊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怒意。方楚楚被他打得又重新跌回床上,一時又後悔自己沒有控製好脾氣激怒了夜辰朔。
夜辰朔又快步的走向她,雙手緊緊的扣住方楚楚的喉嚨,力氣大的令方楚楚呲牙,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夜辰朔卻像是被點火的火山一般,又冷怒的扼著方楚楚的脖子向床頭重重撞去。方楚楚後腦被撞到,整個人頭疼目眩,眼眶泛紅,眼淚卻是差點就掉了下來。
“你們一個個都不省心。一個嬌貴著身子,吃不了半點苦;一個鬧著要查凶手。本王告訴你,你既然已經嫁給了本王,除非本王死了,要麼你這輩子休想離開靖王府。聽到了沒有了。”夜辰朔心中一陣煩躁。他覺得好累好累。今天和蕭庭堅那老匹夫出去,本來以為蕭庭堅那匹夫會答應賑災銀的事情,哪想到蕭庭堅這隻老狐狸,遲遲都不肯鬆口。他不鬆口,底下的那幫富紳也當沒事人一般不肯開口,一頓飯吃的十分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