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這彪形大漢說的沒錯,那豈不是差點就釀成了兩國邦交問題了。如果柳筠仁真在衛國的土地上自刎,那齊國追究下來,那就可不得了了。可是現在的情況是這人怎麼會和藍昭明的妻子柳氏是兄妹呢?方楚楚本來還以為這一切是夜淩旭安排的,可是當柳筠仁自報家門後,她瞬間就懷疑了自己的推斷。夜淩旭應該不怎麼可能請得動柳筠仁的。那這柳筠仁又到底是從哪裏知道自己妹妹被殺的事情呢?還有,他剛才口中所說已經把證據呈報了能給他們主持公道的人身上,他口中的這人不會是指齊國太子吧?
柳筠仁立在那裏,神情不卑不亢,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人。“我雖殺了藍昭明,但我沒罪,亦不認罪。不過,殺人償命,畢竟我在衛國犯了事情,為了不連累太子殿下,我願自刎。但我妹妹之事,我定是不會輕饒的。”柳筠仁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沙啞,回蕩在熙攘的人群中,平添幾分傷感。
夜淩旭仰頭輕吐了口氣,繞著柳筠仁,緩緩道,“恕本王冒昧多問幾句,柳兄是齊國太子殿下手下的猛將,可在下從未聽聞說柳將軍和藍昭明之妻是兄妹關係。”柳筠仁輕蔑一下,瞪了上座的嘉和帝,“這又有什麼奇怪的,良禽擇木而棲,齊國的太子殿下對柳某有救命之恩。柳某自然要報太子殿下的恩了。而衛國這裏,君不似君,奸妃當道,多少忠良賢將被害,留在衛國待在昏君之下,隻能辱沒了在下的名聲。當年柳某人要去投靠齊國太子殿下,家父嫌我丟臉,便直接揚言要和我脫離關係。前些日子見到一故人,那故人給我說了我妹妹的事情。想我妹妹,那麼善良柔弱的女子,當年我離家出走時,她還把自己的首飾拿去當了,給我當盤纏。現在卻被奸人所害,我這當哥哥的又怎能放任害她之人逍遙法外。”
他這番話說著又把嘉和帝夜明宇給拐著罵了進去,嘉和帝臉色那是已經可以開染坊了,他清咳了幾聲,威儀道,“放肆,朕豈是你可以這樣的詆毀的。”
柳筠仁再次無視的翻了個白眼,聲如洪鍾道,“敢情陛下還不知道你的風評多差嗎?在下也算走了很多地方了。齊國、燕國、趙國……各地的風俗習慣可能不同。但若是講到大衛國的嘉和帝那口徑就相當的統一了。大街小巷就連牙牙學語的小孩都知道陛下當年為了個女人氣死自己母後的事情。”
“你,你……混賬!”嘉和帝夜明宇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名聲,可現在從別人口裏聽到自己的名聲竟然變的這般的差,這比剛才方楚楚頂撞他的那些話還傷他的心。他憤怒的環視了一圈,眼角的餘光瞥見桌子上放的蘋果,他直接抓起盤子裏放的蘋果,便徑直的往柳筠仁站著的地方扔去。“混賬!你竟然敢在朕麵前放肆!講這些詆毀朕的話!朕和容妃伉儷情深,你這眼拙之人。就不要再這裏擾亂軍心了。”
柳筠仁身子一躲,輕易的避過夜明宇扔向他的蘋果,瞪著眼鼓鼓的眼睛,正義淩然道,“一隻鳥可能迷失了方向,那一群鳥是無論如何不會迷失了方向。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而把這世上所有的人都當做傻子。這天下說你是昏君之人又不隻是我一人,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往街上走去打聽打聽。可笑你還把自己當做賢君了。”
“拉下去!快給我拉下去!斬了!”嘉和帝夜明宇已經被氣得身形一個踉蹌,眼看著馬上就要倒下去了。
已經白了臉色的容妃馬上上前去扶住,小心的說道,“皇上,你沒事吧。”很奇怪,先前他怎麼看都不生厭的臉此刻看起來卻是可怖的很。他抿緊了唇瓣,好不容易的才壓下心中翻滾的氣血,輕輕揮開容妃的手,板起臉又望向場中的柳筠仁。
幾個守衛馬上上前將柳筠仁圍住,柳筠仁手握著大刀,上來一個便打下一個,上來一雙人便打倒一雙人。柳筠仁本來就是齊國太子殿下蘇卿陽手下的一員猛將,力大無比,戰場上兩軍對壘,取敵上將腦袋猶如囊中取物。這些守衛哪裏是他的對手,隻是幾個回合下來,那些上前將他圍住的守衛便已經被他打的趴在地上了,剩下的那些人都忌憚柳筠仁手中的長刀,隻敢遠遠地圍住他,不敢輕易亂動。
“廢物!你們這些廢物!”嘉和帝憤怒的罵道,又指著柳筠仁厲聲道,“誰若能將柳筠人拿下,朕賞銀千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又有幾個不要命的上前,可是依舊被柳筠仁在踹下幾個上前的人後,對著首座的嘉和帝夜明宇齜牙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可以自刎以謝太子殿下,但你們休想抓到我。把我惹急了,今天反正是死,我就多帶幾個一起上路。”他這番話說的伶俐無比,底下眾人無不心顫,皆抱團圍在一起,深怕遷怒柳筠仁而被他一刀哢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