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被刺激了一般的看向劉月香,舉著茶盞的手卻是緩緩的放下去。她怔怔的看向劉月香,失望且埋怨道,“娘親你平日裏都罵大娘是賤人,是破鞋。可實現在……我寧願被罵破鞋的那人是娘親你。娘親……你怎麼就不能像大娘一般找個好的男人……為什麼方楚楚是郡主,而我隻是方家的二小姐……為什麼?”方雪鳶將自己心裏埋藏最深處的話吼了出來。她真的想不通,明明從小到大,她樣樣強過方楚楚那賤人。可自從方楚楚嫁人後,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夜辰朔寵她,秦王也與她交好,那個賤女人一下子就翻身爬到她這個妹妹頭上了。而反觀她,被蕭家休妻;回家又被方富貴念叨;像個棄婦一般的混日子。她唯一能用來安慰自己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她是方富貴親生女兒,也是方家的千金。而方楚楚隻是個雜種。是她娘親和別的男人偷情而生的。可現在,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連這最後的一層遮羞布都要給他撕扯開來呢。老天啊,老天!你為什麼總要跟人開玩笑。方楚楚那賤人為什麼會是湘南王的女兒。既生瑜,何生亮?為什麼要讓方楚楚那個賤人翻身,那賤人要什麼沒什麼,這樣的人憑什麼爬到她的頭上。而她明明什麼都比方楚楚那賤人強,為什麼現在會淪落到被休回家的地步。
劉月香被方雪鳶的話徹底的駭住了,她臉色由青轉紅再轉白,她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當年方富貴替她求了身,她便跟著方富貴到了衛國。那個時候吃的吃不飽,她哪裏還有空去找什麼王爺,更不用說什麼風花雪月的愛情了。她隻知道要在方家立足下來,那就得爭。什麼都要爭過沈瑤,隻有爭過沈瑤了,才能代表自己成功了。她哪裏會想到自己當年那般的拚命,竟然換來的隻是女兒對自己的埋怨。劉月香痛苦的別過臉,眼眶裏的淚水簌簌的往下落。方雪鳶見自己把劉月香吼哭了,心一顫,痛苦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鼻子一酸,眼眶裏的淚水也不自覺的冒了出來。一時間,場麵上隻聽到倆個女人的抽泣聲。
一直沉默的坐在旁邊的蔣先生卻在這時候輕嗤的笑起來,站起身,一身儒衫將他的身形襯的更加的挺拔,他掂了掂方富貴的信,緩緩道,“女人就是女人,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想著自己的那點芝麻大的事情。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抱著哭,而是要想方法自救。如果現在的情勢真如那個方富貴所言,那齊國要是認回了方楚楚,方楚楚肯定會來找咱們的麻煩。索性,在方楚楚還沒有被認的時候,咱們想點辦法讓他們不能相認就是了。”
劉月香抽噎了一聲,雙眼含著淚花,怔怔的望向蔣先生。蔣先生是她兒子方翹的授業先生。當然了,蔣先生這人識字、脾氣好,而且還看了許多書,是個很有才智的人。劉月香敬重他,所以平日裏跟他走的倒是挺近的。有次被方富貴看到他們倆獨自的走在花園裏散步,從那次以後,方富貴就指責她紅杏出牆。她索性也再不想忍受方富貴的嘮叨,直接設計讓他趕出方府。“先生有什麼方法,大可直說!”
“方法很簡單啊。就在一個關鍵的人身上。”蔣先生目光往劉月香的臉上掃過,最後停在正抬眸望向他的方雪鳶身上。他朝方雪鳶擠擠眼,又故作玄虛道,“其實事情也沒有方富貴說的那麼嚴重,方富貴無能,但隻要有我在,我不僅能讓你們平安無事,而且你們不是想讓方楚楚痛苦嗎?這點我也可以做到的。”
“蔣先生快說!要怎麼弄才能將方楚楚弄死!”方雪鳶撲上前,扯住蔣先生的袖子,蔣先生低頭看了看方雪鳶那光滑無骨柔荑,眼裏閃過一絲貪婪的渴望,笑著對方雪鳶道,“現在時間應該還來得及,你們自己到秦王府的門口蹲著吧。隻要見到齊過太子殿下蘇卿陽,就想辦法的;攔住他們。然後對他這樣說……”蔣先生招了招手,讓方雪鳶湊近她,他貪婪的目光飛快的往方雪鳶的胸前掃過,終於嚅了嚅嘴角,低低的在她的耳畔說了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