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左相來了。”倚蘭見方楚楚沉浸在書海中不能自拔,等了好半晌,見她眉頭微皺似有解不開的疑惑時,才趁機開口道。
正好自己思緒不通需要換換心情,方楚楚將一株風幹的梅花輕輕放入自己看到的那一頁,合上書本,起身,“左相一人來的?”
倚蘭點頭,“來了一個時辰多了,下麵的人也真不懂事,居然都不給一杯茶。”說到不懂事的時候,倚蘭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來。
“你個鬼丫頭,就你鬼點子多。”方楚楚知道,太子府中的下人教養有素,來了客人不可能不上茶水,唯一的解釋便是倚蘭故意為之。
“誰讓他不守承諾。”倚蘭吐吐舌,“太子妃,一會兒真的要原諒他嗎?”
這個問題倒是真的將方楚楚問住了,原諒,她的性子不允許;不原諒,一時半會兒她在朝中還真找不到比左相能有力的說話人了。輕歎一聲,“走一步算一步吧。”
幾日功夫不見,左相對方楚楚的認識更為深刻,本想著她一介婦道人家再厲害也不能翻天,沒想到她勾勾手指便能讓自己的女兒之命。那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從小寵到大的,如何割舍她的性命?
權衡之下,左相隻能腆著老臉親自登門,以消方楚楚心頭怒火。
“你們糊塗,怎麼能不給左相上茶呢,仔細我回頭收拾你們。”進了大廳,方楚楚看著左相幹巴巴的坐在那裏,雙眸一瞪,立即有識趣的侍婢去奉茶了。
在官場縱橫這麼多年,左相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方楚楚給自己的下馬威,連忙擺手,“老臣不渴,今日來也不是為了喝茶。”說完,看了看大廳中隻有寥寥幾人,索性直接撲通一聲跪下了。
“老臣一時糊塗,做了錯事,還請太子妃高抬貴手,饒了小女一命。”
這幾日朝方楚楚下跪的人實在太多,聽著那一聲比一聲響亮的下跪聲,他們不疼方楚楚都替他們疼。歎息一聲,示意邊上的倚蘭將左相攙扶起來,“左相這是何必呢,有話我們好好說,您是朝中肱骨大臣,若是對我下跪,傳出去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說我閑話了。”
左相慚愧的埋下頭,今日有關方楚楚的傳言都是從自己這裏傳出的,是他告訴嘉和帝要小心燕寧,說燕寧是太子妃的人;是他警告女兒,要提防方楚楚,她城府極深。一切都是他傳出去的,可當時他沒想到自己會栽在方楚楚的手中呀。
見左相悔恨不已的模樣,方楚楚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折扇,“這扇子是好,握在手中冰清透亮,可惜了,現在是初春,乍暖還寒,當真是用不上它。丟棄了也罷。”說著,方楚楚當真就將那上好的白玉折扇往大廳中一丟。
不管再好的白玉,碰到那結實的地麵都隻有一條路——碎。
好好的一把扇子頓時就粉身碎骨了,左相看在眼裏,猶如自己被摔碎了一般。再次撲通一聲跪下,“老臣知錯,以後對太子和太子妃再不敢有二心了。”
“可惜我已經用不上你了,就像這碎了的扇子,就算複原,也不還是有裂痕嗎?”方楚楚抿了一口杯中之茶,“我們再無合作的可能,不過希望左相看在風王妃的份上,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左相聞言連忙點頭,“是是是,老臣知道了。”
“送客。”方楚楚冷了眸子,毫無感情的下了逐客令。
左相被請出了太子府,佝僂著身子站在府外,今晨一大早連早膳都來不及用便趕到太子府,一個早晨更是沒喝上一口熱茶。又被方楚楚羞辱了這麼一番,現在恨不得將整張老臉找個地方藏起來。
“叫你貪心!”回到府上,左相便將自己關在書房中,結結實實的給了自己好幾個耳光,直扇到左右臉頰高高腫起,才停下了動作。
太子府,左相走後,方楚楚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分析局勢。方才說用不上左相之話其實也是氣話,氣不過左相背叛自己。可現在事情完了,方楚楚才發現,除了左相在朝廷中能幫自己說上話之外,她竟找不到一個可以為自己所用的人了。
要用人,務必要許人好處,而現在,她除了銀子根本沒有可給別人的東西。但是,從嘉和帝那裏坑來的一百萬兩,現在她有了別的用途,既不能用銀子,又沒其他可給的,這下可怎麼辦是好?
“太子妃,你知道嗎,府中老管家的侄女,和夥房的一個小夥子好上了。”倚蘭高高興興的從外麵進來,沒看清方楚楚的臉色便開心道:“這下府中可有喜事了,那個小夥夫現在也當上了正經的小管事,連升好幾級呢。”
“聯姻?”方楚楚忽的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