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派去的使臣看到質質的時候,正巧是她在同侍婢爭柴火不成,兩個女人拉扯著頭發在地上打滾之際。
帶路的小太監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無論怎麼說,在他國來使麵前麵子是一定要有的。連忙上前將質質攙扶起來,“哎喲九皇妃,您懲罰宮女也不必這般賣命呀。”
說完訕訕一笑,給質質稍微整理了頭發後,將其引到使者麵前,“這位是齊國來使,這位是九皇妃。”
一聽來人是淡心的人,質質瞬間雙眸大睜,上下打量自己有沒有失態。在誰的麵前丟份都可以,唯獨在淡心那個女人麵前,她一定要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而質質卻不知,她剛才同侍婢爭搶的一幕早已落在使臣眼中,來使怎麼也沒想到,堂堂一國公主,現在身為就皇妃的質質,原來也不過如此。
終於有些理解,當初夜淩旭為何要休了這位皇後,看來事出有因呀……
“這是女皇陛下吩咐臣送給九皇妃的大婚禮物,不過路上來遲了,還望九皇妃恕罪。”來使雖然嘴上說著恕罪原諒這樣的話,卻半分也沒有將質質放在眼中,一個能和侍婢爭搶東西的皇妃,能好到哪裏去?
送完禮物之後,來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從頭到尾隻有鄙夷全無尊敬。
回到九皇殿,質質坐在唯一一麵銅鏡,還是有所缺陷的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粗布拙荊,臉上脂粉全無,頭發也不知道多久沒好好清洗了,更別提像樣的首飾了。
現在全身上下,唯一還有用處的,也隻有她這具身子了。
想起來使離開前那不屑的眼神,再想想自己來到楚國之後經曆的種種,質質狠狠將木梳往梳妝台上一拍,“絕不可以!”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活成這幅模樣,跟狗差不多,或者說跟乞丐毫無區別。
不,她比乞丐更慘,她不光得乞討,而且身邊還有一個傻子,更重要的是——她毫無自由可言。
靈魂仿佛已經被賣給惡魔,質質望著鏡中的自己,再看看鏡麵中的影子,九皇子那個傻子在床上睡得香甜無比。他是傻子,可他的父皇不是呀!隻要能和他的父皇攀上一點關係,那她的後半輩子豈不是……
想通之後,質質再也不會折騰自己了,她再也不早起去搶柴火,也不和唯一的侍婢分擔任何苦活。她要好好養好自己的這雙手,曾經她最引以為傲的一雙素手,想想從前的這雙手,那麼白嫩纖細,多少人誇讚過她的雙手,隻要她的雙手恢複如初,她就不信達不到自己的目的。
半個月後,楚宮中傳出流言,九皇妃竟然和當今聖上有不恥關係。
消息傳到夜淩旭和淡心耳中,兩人皆是不相信,“不能吧,來使剛回來,還告訴我說質質現在苦得很,都淪落到為奴為婢的狀態了,怎麼可能一轉身就去勾引了她夫君的爹呢?”
按輩分算起來,質質是九皇妃,楚皇是九皇子的父皇,若質質真的爬上了楚皇的床,那豈不是……
“消息是真的。”夜淩旭一臉沉重的點點頭,他也沒想到質質會那麼糟踐自己,更沒想到她會如此不顧綱常。
淡心倒吸一口氣,“她瘋了嗎,不怕被世人戳穿她的脊梁骨?”
“誰知道,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行事方式也不一樣。”早在夜淩旭知道,質質為了得到自己,對他下情毒的那一天,他便清楚質質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若不是看在她失去了孩子的份上,當初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想要做什麼?”可是淡心不解,就算真的爬上了楚皇的床,那又能如何?
夜淩旭也不解,猜測道:“或許她隻是想活得更好吧。”
幾日之後,淡心終於知道質質想要做什麼。
“她是在報複我,豈有此理!”早朝上,邊關臣子上書的一個消息,讓淡心徹底抓狂。
在朝堂之上便忍不住破口大罵,“質質,朕要你不得好死!”
百官見狀都紛紛低下頭,女皇登基快半年了,就連當初被人冤枉殺死丞相和丞相夫人時都沒有如此震怒,今天這番所謂何事?
退朝之後,眾臣在聊天中才得知,原來是當初女皇收養的女兒,遼王的外孫女——小寶兒。還未滿兩歲的孩子,竟然被遼國當成質子送去了楚國。更可恨的是,質質身為九皇妃不守婦道,和楚皇狼狽為奸就不說了,竟然攛掇楚皇,將質子小寶兒給了傻子九皇子做童養媳。
如此消息一出,別說曾經將小寶兒當成親生女兒撫養過一段時間的淡心,就連一般人都不能理解。“質質那個女人是瘋了吧,竟然做出如此違背道德之事,也不怕被天譴嗎?”
“她都水性楊花成那樣了,還怕什麼天譴呀?自從她爬上了楚皇的龍床後,傳聞楚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想而知她的功夫有多厲害。楚皇一把年齡了,也不知道收斂,真是害人害己。”
“最可憐的還是那個孩子,早知當初,女皇應該看好,不讓她被遼王帶走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雖說出口的話不一樣,但都在表達一個意思——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