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楚國。
楚宮中,楚皇今夜被皇後喚走,質質獨自一人披散頭發站在窗戶邊上。望著窗外漆黑的景色,眼中一片死氣沉沉。
一陣冷風吹來,吹亂她的頭發,迷失了她的眼睛,她機械的伸手要去撥弄,可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冷眸詭譎的男聲:“我是來幫你的,相信你會需要我。”
質質回頭,一驚,身後的人似曾相似,隻是臉上帶著黑色麵巾,質質一時間也想不起是何人。見到她轉身看向他,他不徐不緩無聲無息的向她的方向移來,停在她麵前的時候,他冷笑道,“聽說你想為你自己報仇,那我正好可以幫你。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質質驚恐的看著來人,顫抖著肩膀,咬著牙,害怕道,“你是何人?”說著,她便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人的目光隻是從她的臉上滑過,好像停頓了下,又好像並沒有注目,跳動的燭光微弱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質質又繼續退了幾步,身子已經碰到了窗欞,這似乎在提醒她,她已經退無可退了。
“你不是想報仇嗎?怎麼見到我就害怕成這樣了。”那人冷漠的嘲笑著質質,“既然你的膽子這麼小,那我就走了。你的仇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等等!”聽到他提報仇的事情,又聽到他說要離開,質質心下一急,連忙挽留,小聲道,“你說你能幫我報仇,那你告訴我要怎麼樣報仇。”
黑衣人猙獰的大笑了倆聲,鄙夷道,“這個最是簡單不過了,遼王不是已經將自己的外孫女送來了嗎,想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你若到時候肯出手,將那小女孩弄死在宮中,這筆賬,你說遼王會算到誰的頭上?”
質質臉色蒼白,咬著唇瓣,膽怯道,“這樣不妥吧,那畢竟是個無辜的孩子。”
黑衣人又是無限嘲諷的笑了笑,聲音肆意而囂張,“你還真想的美,又想報仇,又想做好人。我告訴你,天下沒有兩全的事情,你要報仇,必須心狠。而且,這才隻是前戲,後麵的事情還精彩著呢。”
“可是……”質質剛要開口追問,卻發現冷風一吹,那黑衣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質質目光慌亂的在殿內中尋了尋,都沒有找到,仿佛剛才那人並沒有出現過似的。
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癱坐在地上。
一雙眼睛直愣的注視著剛才黑衣人站著的位置,腦中不斷的回想著剛才那人說的話……
九皇殿,九皇子正低著頭,坐在書案下,聚精會神的看著兵法書,目光全然不似平時那般癡傻模樣。
一陣冷風吹過,蠟燭幾乎被風吹滅,下一秒,書房裏已經多了一個人。
屬下摘下臉上的黑色麵巾,恭敬的對著九皇子抱手道,“皇子,屬下已經去過了。那女人是有賊心沒賊膽,想要用她來對付皇上和遼王,隻怕沒那麼容顏。”
燈下,九皇子抬眸,不悅的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兵法書,“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個女人是一顆重要棋子,否則我當初也不會大費周章的鋪路讓父皇為我提親,更不會耗盡心力,讓她勾搭上父皇。再說一遍,不論如何,一定要讓這個女人發揮最大的作用。”
屬下垂眸,默然。
九皇子深呼吸,收斂了眼中的不悅,“對了,小道消息稱淡心女皇前來我楚國了,你好好關注一下這件事,看看是真是假。”
“喏!”屬下拱手,答道。
九皇子漆黑眼眸如萬劫不複的深淵,他在黑暗中呆了這麼久的時間,被父皇,被所有皇弟皇妹當成傻子二十多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翻身而起。
他的父皇?可惜,一個重利貪色的昏君。
他的皇妃?可惜,一個空有皮囊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給他提鞋也不配。
至於他的那些皇弟皇妹,在不久的將來,他們都是他的階下之囚!過去二十多年的隱忍,終有一日會得到發泄,到時候,他要讓所有人看看,他不是傻子!整個楚國的天下,都是他的。
黑夜中,九皇子一雙如黑檀般深邃眼眸詭譎的覷起,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兵法書,燭燈將他身影拉的老長,暈上一程淡淡的金色,讓他整個人仿佛罩在一層不真實的迷離之色中。
屬下抬頭望了九皇子一眼,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又怕他不高興,所以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下。
“你也跟我這麼久了,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又不會剝了你的皮。”九皇子挑眉,眼角的餘光早就把他的欲語還休收進眼底。
黑衣人咽咽口水,不會剝了他的皮?想起曾經得罪過九皇子的某些人,最終的下場都是被抽筋剝皮,死相極其難看,但因為九皇子從生下來就被人當成是傻子,所以這才沒有一人懷疑到九皇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