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旭聞言,眼眸深邃的看著淡心,直到馬車經過一處斜坡,在慣性作用下兩人差點摔倒時,夜淩旭才一把抓住淡心的手臂,“小心。”
“你會叫我小心,自己怎麼不知道當心呢?”淡心看著夜淩旭因為要保護自己而從位置上跌下來的模樣,好笑的同時又不禁覺得溫暖,有這樣一個人時刻保護著自己,真好。
可是一想起他改變計劃,和陰險毒辣的九皇子合作,淡心便氣不打一處來。
見他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又冷冷的開口,“你不是不知道九皇子的品行,他裝瘋賣傻二十多年有餘,從未被人發現過,你以為他跟以前的夜辰朔,或者夜臨風一樣嗎?”
淡心搖頭,深呼吸,“他比他們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不容易對付。”
“正是因為不容易對付,所以我才要出麵,由我去對付他,總比你親自去的好。”夜淩旭打斷淡心的話,“男人對男人,勝算還是有一些的。”
“你是擔心我不夠狠心嗎?”淡心挑眉,若要說到狠心,隻要被人敢傷害她在乎的人,她可以做任何殘忍之事,隻要別人傷害了她和她在乎的人。
夜淩旭聞言,想到剛才淡心的屬下那句:自剜雙目,不由得不寒而栗,“淡心,你變了。”
“是個人都會改變,更何況我身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之上。你也看到了,我爹爹年事已高,蘇卿陽和小昕在一起後根本不管朝事,除了我,齊國上下還有任何人能挑起這個擔子?”淡心說完,緊抿唇瓣,他以為她願意變成今天這樣?
這一切她都是被動的,可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任何事都由不得她了。怎樣發展,似乎上天已經安排妥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顧全大局的情況下,盡量讓自己身邊的人都活得更自由自在。
馬車緩緩在目的地停下,夜淩旭先跳下馬車,隨後伸手將淡心從馬車上接下來,轉頭,瞥見抱著小寶兒的九皇子,“辦事效率不錯,不過你父皇可以為你還在我的手上,自己行事小心些,別被任何人發現了。”
“當然。”九皇子冷笑著回應,瞥見夜淩旭身後的女子,眼眸微眯,“這位,莫不是淡心女皇?”
九皇子目不轉睛的看著淡心,眼神放肆絲毫不加掩飾,隻見淡心一聲華美鄭重的裙裾,淺綠色的煙紗用金絲繡滿惑人的不具名祥紋,繁複精致,使得原本素樸的布料也因此變得錦繡非常。
在九皇子注目觀察淡心的同時,淡心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位九皇子,一件樣式簡單的錦袍,衣襟、袖口、腰間、下擺繡著墨黑麟文,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繁複的紋飾。若不是那衣料在陽光下閃著隱隱光芒,淡心幾乎就要以為這是一件普通袍子了。
怪不得這二十多年九皇子從未被人發現過,原來他竟是一個如此低調之人。
隻是一想到曾經聽說過有關於九皇子的那些事跡,淡心就對此人毫無好感。
“聽聞九皇子喜人血沐浴,不知是真是假?”淡心突兀的開口,雖然有失禮儀,但如果要和九皇子合作,這些事情她必須提前弄清楚。
九皇子低眉一笑,隻道了一句:“傳言不可信也。”
“傳言不可信。”淡心呢喃著九皇子的這句話,嗤笑一聲點點頭,“這句話說得真不錯,傳聞九皇子還是一個傻子呢,結果今日一看,不僅不傻,倒是耳聰目明呀。”
淡心此話剛落,九皇子臉色愈發難看,他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別人說他傻子。被人說了二十多年了,他非但沒有習慣,反而是更加的厭惡這兩個字。此時見淡心不僅說了,而且還以一副戲謔口吻,九皇子更是受不了。
“女皇若有心合作,何必處處給我難堪?”九皇子說著,忽然不知道做了什麼,懷中熟睡的小寶兒竟一下子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你!”淡心心疼的看著哭泣的孩子,和她分開的每個日子,淡心都是數著時間過的。到今日算來,小寶兒已經離開她整整十一個月二十三日,再過幾日,就整整一年了……
九皇子得意一笑,看著淡心整張臉唯一露出的眼眸中對這個孩子的擔憂,當下更覺得自己抓到了淡心的把柄。緊緊的將孩子抱在懷中,“看來這個籌碼,是對了。”
“你膽敢將她當成籌碼!”淡心聞言雙眸迸發著無限殺意,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九皇子瞬間被無數高手給團團圍住。
九皇子急忙側目,瞥見圍住自己的上百人,人人都是黑衣鐵甲,銀色麵具,整齊統一,有種莫名的肅靜之感。再看一眼自己的人,早就被這些黑衣鐵甲給解決了,誰勝誰負,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