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我沒有……”夜淩旭一字一句的將淡心所有諷刺的話收入耳中,一雙邃黑的眼眸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
“對不起,朕真的不知道。朕和你有什麼關係嗎?如果非要說有,你是衛皇,我是齊皇,我們都是皇帝,僅此一點。”淡心冷冰冰的開口,一點不留情麵道。
夜淩旭垂下雙眸,望著眼前香氣四溢的烤全羊,竟沒了一點食欲。淡心的話每一句都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在他的心口上。
“我沒有想要擊敗你的齊國,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說出這番話,我都假裝沒聽見。”夜淩旭調整片刻之後,重新抬起雙眸,“隻要你高興,隨你怎麼說都可以。”
“死皮賴臉?”淡心冷笑道,雙手藏於袖中握得緊緊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向他。
夜淩旭抬眸對上淡心的雙眸,明明她眼中也有不舍,可是為何她就是不肯承認,她心中是有自己的呢?“就算死皮賴臉,隻要能得到你的原諒,什麼我都能做。”
“你還有點皇上的樣子嗎,您看看現在的你,打野味,做烤肉,低聲下氣在我麵前哀求,這樣的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夜淩旭。”淡心瞥了一眼架子上的野味,“這些東西,一隻野味折算成黃金一百兩,到時候回了齊國,我會還給你的。”
夜淩旭的心思一沉,“非要這樣嗎?”
淡心定定的看向他,“不這樣,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你打入我齊國內部?”淡心低眉瞥了一眼他的雙手,曾經是多麼厲害的一雙手,可是現在卻用來打野味?就算不是為了她,淡心也承受不起。
見她目光如炬,夜淩旭知道自己再糾纏下去也是無望,斟酌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手釧,“這手釧你收下,如遇危險,將它扔地上摔碎,我的人看到之後便會立即趕到。”
“朕那麼多的黑衣鐵甲和士兵,用得著你的這個手釧?”淡心板著臉拒絕,伸手想要將手釧摘下來,夜淩旭卻緊緊握住她的手,“我不在你身邊,難道還不許我為你著想?你要是不收,那我便一直待著不離開。”
淡心聞言,大口喘息著看向他,最終無奈將手釧收了。“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夜淩旭失落一笑,“好,我走,不過你千萬記得,遇見危險的事情一定要求助,知道嗎?”
“恩。”淡心沒好氣的回應道,將手釧摘下放在袖中,“東西我已經收下了,你快些走吧。”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趕我走?”夜淩旭幽幽的歎息一聲,“好吧,我走就是了。”
看著夜淩旭在深夜之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大雪離開,別說淡心了,連剛剛和夜淩旭結識了一天的這些士兵都忍不住了。“女皇陛下,要不就讓他在軍營中住一夜,明日再走吧。”
“是呀是呀,跟我們睡一個帳篷也可以,這冰天雪地的,又是大晚上看不著路,他萬一在半路出點事怎麼辦?”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紛紛想為夜淩旭求情,讓他留下。
可是淡心非但不聽,反而怒聲道:“誰敢為夜淩旭求情,就脫去齊籍,直接成為衛國人吧。”
此言一出,再沒有任何人敢說話。
進了帳篷,蘇卿陽欲言又止的看著淡心,淡心卻假裝沒看見,徑直處理著手中的事情,絲毫不理睬蘇卿陽的左顧右盼。
“淡心,這樣將他趕走,是不是有些不留情麵呀?”蘇卿陽總覺得有些不妥,夜淩旭除去是淡心的追求者之外,不還是衛國的皇帝嗎?要是被他人知道,淡心將衛皇這般趕走,流言蜚語不知會如何議論淡心。
“我也這是為你著想。”蘇卿陽撇撇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感謝卿陽哥哥為我著想,可是夜淩旭他福大命大,死不了的。”淡心輕笑一聲,從袖中拿出夜淩旭送的手釧,玉質晶瑩,在闌珊燈影下泛著碧綠流光,確實是好東西。可惜淡心不知,就這樣一個手釧扔到地上,會有什麼求助效果。
不知就不知吧,淡心將手釧收進盒子之中,準備永遠的將其塵封起來。
蘇卿陽見狀便明白淡心的心思了,什麼也不敢再多說了,隻道了一句,“你好生歇息,我也回營帳了睡了。”都已經深更半夜了,若再不睡,明早又要早起趕路了。
“應該沒事吧……”蘇卿陽走後,淡心望著帳篷外又下起了鵝毛大雪,不由得眉頭微蹙。夜淩旭晚上的時候出去打了那麼多野味,說明他此行不僅一個人,不知是楊榮還是燕墨或者其他屬下,肯定有人在他身邊陪伴。
隻要他有人作伴,一定能平安走出楚國,隻要離開了楚國,離開了這冰天雪地的地方,什麼危險都沒有了。
正如淡心所料,夜淩旭的確不是孤身一人。此行楊榮一直暗中跟在夜淩旭身側,隻是沒有在淡心麵前露過麵罷了。“皇上您說,女皇為何如此狠心,當真一點不顧從前的情分嗎?”
大雪之中,夜淩旭帶著楊榮等屬下,一行十幾人艱難的行走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