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掩在城市邊緣的一個窄巷子胡同著了火。濃煙走了三裏地,消防車來的時候,那屋子已經燒的不成樣子。
火源頓時成了整條窄巷圍堵的焦點。一大早上看熱鬧的人擠滿了整條巷子口,我夾在人群中往裏頭走,直到扒開人群,我才看清那燒的火光明亮,黑煙滾滾的屋子不是別人的,就是我的。
當即我拔腿就要衝上去,被消防同誌一把給拉了回來。
隨即房東就瞅見了我,隔得老遠,卻仍舊能夠暢通無阻的穿過密集的人群,一個健步如飛就竄到我跟前。
“小丫頭片子,你賠我房子。”
我還沒回過神來,衣領子就被房東揪住了。我想問問具體情況,待火勢滅掉了。房東指著我鼻子質問我,你一小姑娘做人不厚道,拿汽油燒我屋子,這房子一拖就是幾個月我不跟你算賬,這好咱新舊賬一塊兒算。
我扯開房東的手,卻又被她拽住了胳膊 ,這火就跟長了眼睛似的 ,就指著我一家的屋子燒,被殃及的周邊兩個屋子也就擦了點黑灰。
我焦頭爛額,可腦子再一轉,我家裏可沒有汽油這東西,便知道這火燒的有蹊蹺。
在這座城市活了一二十年,講真我沒什麼仇家,要非扯上點什麼不良關係,我腦子轉的飛快,那是認識了許越舟之後的事情。認識許越舟之前,賭場是我呆的最久的地方,十二歲起,我就住在那兒了,能住在那麼“高雅”的地方,也是多虧了我那嗜賭成性的爹,和那狠心扔下我的媽。不過好在我這人安分守己不惹事,也算活的自由自在。隻是偶爾餓肚子到了十八歲,整個人還跟豆芽菜似的沒前沒後沒看頭。
原本我和許越舟這樣的小混混是不可能會有交集的,我沒讀過什麼書,最高學曆也就高一,因為老爹付不起學費,然後輟了學,許越舟比我大五歲,認識他之前,他算在那一片混的不錯的。各路賭場裏都有他的熟人,他是個浪蕩公子,身邊從來不會缺女人,一根煙叼在嘴裏,走哪兒都有人給他麵子。所以能看上我這個瘦不伶仃的豆芽菜。實屬偶爾。
他常帶朋友到賭場來玩,一來二次,我便熟悉了他那張臉。開始對這人的印象,隻是覺得他和其他的混子不一樣,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挺有遠大抱負的,愛和人講道理,也不輕易動粗,可若是惹怒了他,狠起來也是挺狠的。所以他這樣的人混成了個頭兒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直到後來的一件事情,這人在我眼中的形象才高大起來,而且原本痞裏痞氣的長相竟也多了幾分令人欣賞的韻味。
因為年紀輕,也沒什麼本事,所以我就在賭場裏做了份給人端茶遞水的兼職,有時候還得扛著我那喝的爛醉的老爸回去。但這樣的地方就是個是非場所,來的人都特別雜,你永遠不知道你麵對的會是什麼人。
所以我年紀輕不惹事,可也避免不了被人波及。
那一次,就一個不小心將一杯熱水灑到了一個客人身上。那客人那天估計也是輸了錢,脾氣特別的不好,我這一灑水,直接就是觸了他的雷,他一把拽住我將一晚上的爛賭運都賴在了我的身上。那時候雖然我話不多,可也不代表沒脾氣,那爛人非要讓我跪下道歉。我嘴上道了歉,這腿卻硬的跟上了石膏似的。
於是,便徹底觸發了那位客人的火,他一把拽住我的頭發,就把我往黑漆漆的後院裏頭拉。我拚死不從,誰知道被拉到那 後巷會發生什麼事情。賭場也不是沒死過人出過事,隻是這才發生到了我的身上,我才第一次覺得人情特別 的冷漠。
周圍的人都圍著看熱鬧,直到後來被那男人的朋友驅散,那男人便更加肆無忌憚的拉著我往裏頭去。去了裏頭會發生什麼,無人預知,或許我會死在那兒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