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臉詫異。靳沉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他一雙眸子深陷,黑湛湛的盯著我:“回答我,梁歡喜。”
我心頭咯噔一跳,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開口看向他:“這位先生,我們之前認識嗎?”
靳沉的目光在我臉上遊移了片刻,最後他整個人往後退了退,用一種不太置信的目光打量我。我瞧著他,即便他話語古怪,我到時候覺得他並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來。
我們二人就這麼尷尬的對峙著,直到車內揚起了我的手機鈴聲。我的目光看向被他扔在車前麵的手機,試探性的看了他一眼。
靳沉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名字,那上麵赫然顯示的是秦墨二字。秦墨大概在學校門口沒有找到我,著急了。我抬手就要去拿自己的手機。靳沉的手卻快我一步,直接將手機捏在了自己的手心裏,然後將手機直接掐滅了。我立馬火了,從這個人拉了我一把起,就太奇怪了,莫名其妙的叫出我的名字,又莫名其妙的說這些話,現在還拉我來這裏。說得都是些什麼鬼。這人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這年頭大家壓力都大,得個病也實在正常,可我得罪了誰,偏偏就被我遇上了。我心裏壓著火,秦墨找不見我,電話也沒接,他一定很著急。果然不過幾分鍾,熄滅掉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抓著手機的男人死死的握著手機不打算還給我。
“你到底是誰,我又不認得你,我告訴你我老公已經報警了,你這樣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若是你放我下去,我倒是不追究你的責任。”
“追究我的責任?梁歡喜,你倒是長本事了,你不記得我了?”眼前男人的語氣一點兒也不畏懼,倒是有些咄咄逼人的看著我。
我盯著他,仔細打量,這人長得倒是好看,可眉眼鼻梁每一處都令我覺得陌生。我的確不認得他,我搖搖頭:“我不認識你。”
聽完我的話,靳沉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發動了車子,這一次他直接將我帶到了一間別墅裏,我隻覺得這個地方似曾相識有些眼熟,可是深想卻想不起來。我靜默的坐在車內,知道此刻我無論說什麼做什麼,眼前這個人都不會放我走。我倒是也想弄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被靳沉帶到了別墅裏,他將我扔在了大廳裏,我坐在沙發上不打量著眼前這寬敞明亮的住處,隻覺得每一處都有些眼熟,我眉頭微蹙,心裏頭隱約覺出了一絲懷疑,抬眼看向站在玄關處來回打電話的人,他目光瞟向我,恰好瞧見我再看他,我迅速的收回目光,直到最後他收起電話朝我走過來,然後坐在了我的對麵。
靳沉眉頭深鎖,眼底裏有些抹不平的愁雲,我看不懂他的情緒。他隻是盯著我,好像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我被他看到心底發毛,好端端的 被人劫到這裏來,就這麼被盯著,是個正常人大概都有些不安吧。
我潤了下嗓子,想要試圖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眼前的人卻突然開口:“你真的記不起來我是誰。”
我搖搖頭,五年前的那場意外,我能記起來的東西很有限,很多以前的事情也是在後來斷斷續續想起來的,我猶為記憶清晰的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事情,而後斷斷續續跟隨父親一起生活的記憶。
當我得知梁良也在那場車禍裏喪生的時候,我幾乎一下子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好在那個時候秦墨及時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裏。
“我叫靳沉。”坐在我對麵的那人,情緒似乎沉澱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我,告訴了我他的名字,我瞧見了他眼眸裏的柔色。原本墜著的一顆心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鬆了口氣,卻也沒有立馬就放鬆下來,對於他的身份,我還是十分疑惑的。他似乎認得我,畢竟他能一下子就叫出來我的名字,我心裏突然有些疑問,我出車禍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我記憶裏盲區的那一部分呢。
可是我不敢輕易的下結論,我如今的生活很好,我有晗晗,也有秦墨。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我不敢打破這樣的平和,可是眼前的人似乎希望我能夠立馬想起他的存在。
我盯著他,想要從他的五官眸色裏尋回一點熟悉感,可是想了半天,未果。
靳沉一直坐在我的對麵,他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問我這幾年的事情,我斷斷續續的回答,卻也沒有將全部的事情告訴他,隻是說了一些我車禍之後的事情。很繁瑣,可是他卻聽得十分認真。
我說的多了,覺得有些累了,他就不再問我,隻是坐在一旁,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柔和,好似就這麼聽著我說話,也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我瞧著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頭突然泛起一陣酸澀的感受,這讓我莫名覺得十分不解。
就在我們兩個彼此之間再無話可說之後,門外突然有人敲門。靳沉似乎知道誰要來,他大步流星的走過去開門。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我便瞧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瞧見我,他衝著我淡淡一笑,最後放下手中的醫藥箱在茶幾上。
“梁小姐,好久不見了。”他也認得我,立馬也叫出了我的名字。
這讓我有些惶恐,我原本以為自己熟悉的世界,突然之間多了一些我想不起來的人,而他們似乎都認得我。我坐在沙發上,不解他又是誰,可是看著他的醫藥箱,我大約也猜到了。
“你要做什麼?”我看向他,又看向靳沉。
“梁小姐不用害怕,我隻是幫你做一下常規的檢查……”
雖然我內心很抗拒,但是的確是一些很常規的檢查,醫生隻是問了我一些問題,沒有更加冒犯我,醫生走後,我獨自一個人留在沙發上。門口靳沉和醫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