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海去做守墓人,風遙就成了名正言順的爵位與族長之位的繼承人,而且他和明玥公主又有婚約,這層關係也不能忽視。所以,風遙才是真正對龍兒有威脅的人!可以,自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是錫府真正的繼承者了。我故意讓你放出他是個廢人的消息,也是為龍兒將來能順利繼承風氏一族的一切造勢。”
謝增祥一愣,好歹他也在錫府待了十幾年,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件事?
但是他馬上又不解的問道:“風遙不是個廢人嗎?他怎麼可能繼承家主之位?”
謝秋夢腦中閃過大廳內風遙手臂活動的畫麵,表情也隨之變得有點咬牙切齒,在屋內夜明珠的光芒映照下,顯得有些猙獰,“原來我也一直以為他就是個幸運的沒死在娘胎裏的廢人,所以從來沒在意。但是現在事情起了點變化,我絕不能留下這個禍患,讓他有機會威脅到龍兒的前途。哪怕是我多心,我也一定要他消失!
“先除掉風遙,等將來龍兒地位穩固,再殺風靜海。紀雲裳不過一個山野村女,血統卑賤,她生的兒子同樣留著卑賤的血液,怎麼能與擁有謝氏一族高貴血統的龍兒相提並論,又有什麼資格成為下第一家族的繼承人。”
“老奴明白了。”
謝增祥點點頭,不再多問,然後歎了口氣,道:“等時機一到,風遙必死無疑。但是,姐你冒的風險實在太大,萬一……”
謝秋夢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臉上忽然換上了一種不一樣的笑容,“你不明白,一個母親是願意為她的孩子付出任何代價的。再了,不一定是最壞的結果,相信緋茵吧。”
元宵節之後的第三,剛蒙蒙亮,謝秋夢就攜風遙,非常低調的離開神都,啟程前往江陵。她身邊除了別院管事謝增祥跟隨之外,就帶了兩名侍女,以便路上照顧風遙的日常起居。
此外,流風衛統領淩重率領八名護衛隨行,保護他們的安全。
牧武下牌樓下,紀雲裳遠目送懷,癡癡的眺望,想什麼,卻一句也不出來。
她心底打死也不願兒子離開自己的身邊,但謝秋夢在錫府守寡十八年,每除了潛心念經誦佛,從來不關心別的事,難得她對兒青眼有加,平日裏就很是殷勤,這次又完全出於一片好心,讓她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轉念再一想,換個新的環境,也許會對兒身體的恢複有所幫助。
還有,謝氏一族畢竟是傳承了兩千多年的門閥豪族,指不定隱藏著什麼奇人異士,萬一真能治好兒的怪症呢?
所以,她才忍著撕心裂肺的痛,同意謝秋夢的建議,讓她帶著兒去謝家住一段日子。
眼看載著兒子的馬車消失在朦朧的黑暗霧氣中,紀雲裳兀自站在冷風裏,像木雕泥塑般的一動也不動,仿佛兒子從她的心腸上麵係了一條繩索,牽得她心腸陣陣作痛。
不知為何,她的心底,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此次離別後,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兒子了。
搖搖頭,紀雲裳苦笑了一聲。
也許是兒自打出生就不曾離開過她身旁的緣故吧,所以母子驟然分開,她內心的情感宛如生離死別般強烈,便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