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他大腿,布魯斯那瞪大眼要卻沒舉措的模樣,倒是讓我心裏好受了一點。
想了想,我還是把我和聶長河的情況告訴了他。
我就是莫名的相信這個人沒有要害我的意思。
“聶長河把我朋友腿弄斷了,還帶走了他,並且威脅我,似乎讓我拿東西過去,才會把朋友交還給我。”我斟酌了一下,這樣概述。
一邊,我看著布魯斯,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絲微妙的神情。
可他聽了之後,不過是挑眉。
然後,也不知道布魯斯在想什麼,垂著頭自己在那沉思。
我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開口,忍不住,不禁又說了一句,“上次乘出租車,差點和你的車撞了,就是在追聶長河的車,結果他在耍我,我問你要這個慶會的請帖,也是為了能再見到他,因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哪裏還能見到他,我又沒有這個人的手機號。”
說到最後,我都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了。
我一窮二白,偏偏總是搭上這些有權有錢的人,還和這些人作對。
我這份量,哪裏夠他們塞牙縫的?
想想都委屈。
我這正沉寂在悲傷裏,布魯斯一下子拍在我腦袋上,“那你現在這請帖哪裏來的?聶雲開給你的?”
我點頭。
他卻頓時臉色冷下,“拿什麼換的?”
“……”
他眼神裏的鄙夷就差直接告訴我,不會是拿身體去陪睡才拿到的邀請函吧?
這樣的鄙夷,太傷人自尊了。
我張了張嘴,原本還熱乎的心也在此刻冷下。
我深深看了一眼布魯斯,就見他咧著嘴,似乎都要冷嘲出來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確實是依著聶雲開才到了這裏,如果沒有聶雲開,我壓根連進都進不來。
可是這個人,憑什麼鄙夷我?
我咬了咬牙,當即就扭過頭,手搭在門把上,就要下車。
布魯斯冰涼的大手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你就這樣犯賤?”
我聽他暴怒的,這般來了一句。
就這樣犯賤?
我自嘲一笑,回頭看他,“有賤可以犯,現在對我來說都是幸運的!”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瞪著眼睛狂皺著眉。
我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冷笑一聲,果斷下車。
我依稀聽到布魯斯在後麵怒氣衝衝的冷吼了我一聲,可我沒有回頭。
我往前走著,找到了電梯,進了門。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我的淚腺已經控製不住了。
鼻頭一酸,我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捂住了臉,順著電梯壁就蹲了下來。
溫熱的眼淚壓根克製不住,一個勁兒的從眼眶冒出來。
我沒有去擦,我隻是用力的捂住了臉,把自己的臉埋在最低的地方,防止自己哭出聲來。
心裏,拔涼拔涼的啊……
原來不知不覺在別人的心裏,已經是這般看我。
在他們心裏,我就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惜利用身體爬上誰的床,然後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了吧。
明明,明明我不是的。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是一個有自尊,有尊嚴的人,可是在事實麵前,我的尊嚴一遍又一遍的被人或自己踩在了腳下。
我能怎樣?
但凡我有路可選,我哪裏會讓自己卑微到這種程度?
是的,他們想的也沒差了,我不就是利用了聶雲開麼,沒有聶雲開,我能進的來這裏?
我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可卻自嘲的想笑。
電梯到了,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聶雲開給我安排的總統套房。
我一路跌撞的跑向了衛生間,不停的用水洗臉,直到感覺眼淚再也流不出來了,我才關了水開關。
洗手台鏡子裏的林月明,麵目紅腫,眼睛哭的跟金魚眼似的,頭發已經有不少散亂下來,黏在臉上,看起來亂糟糟的。
可是裏麵的人,嘴角確實冷冷的上揚的。
盡管,眼神實在淒迷冷漠。
布魯斯的那句質問,深深的戳中了我為數不多的自尊,那片自己極力守護,越過次次艱難才保留下來的小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