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受的動了動身體,當即骨頭劈裏啪啦響。
他順手就將手裏一直烤著兔肉的樹枝遞到了我身前,“沒想到你真的寧死也不吃,林月明,你有種。”
說完,他竟然出去了。
我看著已經被烤的熟了起碼八成的兔肉,又看了看山洞口,不禁想到,我大概是處境最不錯的人質了吧?
以這個火堆的火力,將肉烤到這個份兒上,起碼也得一個多小時吧?
這個陸哥……
……
我深知我不可能從這個山洞出去,也不可能在他睡下之後從他身邊逃離,我也放棄了逃的想法,但是我得活命。
人活著,才會有希望。
於是接下去的兩天,我再聞到血腥味難受,再怎樣不舒服,還是時不時的在餓了之後把肉吃下幾口下去。
至於水,倒是充足,也不知道他哪裏弄來的。
這一天,糧食終於盡了。不管是蛇肉也好,兔肉也好。
在他吃下最後一口生蛇肉的時候,我不禁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從這裏出去,我看你的腿傷好像也好了吧?”
他早已經重新把麵具戴了回去,聽我這話,不過嘴唇一勾。
“你……你打算一直帶著我躲躲藏藏?”
他看了我一眼,搖頭,然後起了身,順便一把把我也從地上拉了起來。
“從這一秒開始,你已經重新變成了我的人質。”
他猛然一下用力,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又是一把抓住了我肩膀,扣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他扣的難受至極,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他卻押著我,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山洞。
這是我被帶到這邊,第一次真正的走出山洞。
之前他一直在山洞口守著,我最多在洞口盤旋,完全出不去。
我聽到了身後陸哥傳來的濃重的鼻息聲,以及他因為警惕而繃緊的手臂肌肉,心裏突然明白了什麼。
難道……
是雲開找過來了?
要解脫了麼?
我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可是很快,我便激動不起來了,陸哥一直沒停下來,他的槍一路抵著我,直到到了懸崖邊上。
“你要跟我同歸於盡?”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他嗬嗬一笑,卻是不答我話,反而,一直看著一個方向。
然後我看到了一幫人穿著迷彩服的人,就這般一個個的帶著槍支和盾牌在我們前方頓住!
“前麵的匪徒盯著,你已經被包圍了,現在放下武器投降,把人質放過來!”10米開外的人拿著小喇叭衝陸哥吼道。
對此,陸哥的回答是猛的一下衝天開了一槍,“聶雲開,你出來!還縮著,算什麼男人?”
我耳朵都有些被震的耳鳴了許久才好。
我也定定的看著對麵,果然沒一會兒,也穿著一身迷彩服的雲開從隊伍裏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數個人。
“放了月明!”他冷冷的喊道。
陸哥嗤笑,“你先放了我,我才能放了她啊。”
聶雲開靜默了一下,“我過去,換她過來,她是無辜的。”
我震在那裏,這時,我發現陸哥扣著我的嗓子似乎放鬆了些許力道。
看著前麵立在那邊的雲開,我差點哭出來。
他竟然,願意來換我性命?
如果站在那邊的是我,我捫心自問,我會這樣說,要求陸哥交換嗎?
答案是……
會吧?
隻要一想到,無辜的雲開被我牽連而這樣,我便難受的不行,搭上性命又如何,一定要保住雲開啊。
我是一個那麼怕死的人,所以,我是愛他的,不是麼?
此時此刻,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盤旋在我心中的疑惑,也是有了解答。
我多少次午夜夢回的時候自問自己,我還有愛雲開麼?多少次疑問,最後的結果都是不知道。
此刻,我知道了。
在大腦反應過來前,身體部位已經做出了最誠實的表述,“雲開,你意氣用事!”
陸哥氣的瞬間再次掐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低聲吼道,“給你臉不要臉?怕你難受,才給你鬆了些!你竟……你真有這樣愛這個臭男人?”
我再次被他掐的說不出話來。
但是他這話,卻是讓我的身子猛然的一僵。
怕我難受……
陸哥怕我難受,所以方才才會鬆開了些許?
想起他對我的態度,給我吃肉,見我不吃,隻好烤給我吃,也沒真的綁住我,最後給我鬆了綁,除了勒令我不許出去,他甚至在那邊,不曾輕薄我分毫。
他,也不想過多的傷害我?
然而,就在我恍惚之間,我突然聽到了那邊傳來了賀笙的大吼,“大哥,你不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