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的話音落下,四處再次安靜下來。
我看著站在我麵前的聶雲開收緊了下顎,整個人都僵在那裏,就那樣直直的看著我。
那眼神,我有些分不清裏麵到底都夾雜了些什麼。
但是我不管。
我隻知道,我現在不想看見這個人,一點都不想,總之,他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就全身不舒服!
嗆他!恨不得嗆走他。
我就這樣怒著和他對峙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聶雲開深吸了口氣,挪開了視線。
他的側臉堅毅成一線,線條比之三年前不知淩厲了多少分,越發男人了。
“你這次車禍是意外,不是嚴冰冰做的,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怪罪在她身上。”他眉眼微垂,語氣漠然的說道。
我登時就笑了,“那如果不是她做的,你來我病房照看我什麼?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走!你不要告訴我你對我舊情複燃,搞得我惡心!”
“林月明!”他猝然一下扭過頭來,眼神凶狠。
我心裏被駭住,可麵色卻是不變。
不過,也終歸沒有再說什麼。
現在身體不好,生氣下來也挺累的,我跟聶雲開扯什麼勁兒?
“已經查過了,雖然你這車禍有些蹊蹺,但是確實不是她做的,我了解她的為人,就算再瘋再鬧,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他輕飄飄的開口,“何況當時,我和她在一起。”
“……”
我不知道怎麼的,心裏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情緒。
我自知這份情緒已經超過了之前,可是,我又不想讓它發泄出來。
人成長之後,大概第一件本是,就是能夠在理智之內控製住一些舉動。
譬如,我很想一把將我身前的粥全部撲向聶雲開,讓他滾,但是我還是忍住了。
我忍了又忍,忍的自己心肺都難受,總算勉強將快衝出喉嚨的那口氣咽了回去。
我掀起一抹笑看他,“既然不是她,那聶總也可以走了,我們無親無故,您就不用在這邊這樣照料我了吧,何況,嚴小姐要是知道你這連夜照顧我的行徑,恐怕又要再次來醫院鬧一次呢,我現在是病人,可承受不起那樣的鬧騰。”
心裏一陣抽疼。
麵前的男人,聽聞之後卻不過瞳孔一縮。
然後終究,他什麼也沒說。
“好自為之。”離開之前,他竟拋下這樣四個字。
好自為之?
到底應該是誰好自為之?我一陣氣急!
病房再次空落下來,這個時候,我便越發的想念林星辰了。
可是,我又不想讓他知道我在醫院受罪,不然那家夥,估計學也不上了要來照看我。
哈……
接下去幾天,聶雲卡確實也沒有再來,而我卻是終於能擺脫儀器,自己起身活動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隻要我活動的幅度大點,筋骨還是有些受不了。
不過這也讓我大為欣慰了,這次車禍實在太過驚險,我現在回想起那大貨車撞過來都場景都還是後怕連連。
我趕緊祈禱這種事情以後千萬不要再發生,我有些不敢去想要是我發生什麼意外,那小蘿卜頭該怎麼辦。
他三歲了,心智卻堪比七八歲的孩童……
陽光下,我抓著醫院陽台的護欄,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原來有了牽掛,就會害怕。
當初我媽心髒病發去了,我變得孤苦無依,再之後遭遇了那些事情,說實在的,我有段時間身處泥濘,甚至覺得自己死掉也沒有什麼,生命是什麼?
當初的我,看的輕。
至於現在,卻是真的不一樣了。
無欲則剛,有心則柔。
回去之後,我給布魯斯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下午出院。
他說行,說等下黎媽會過去,然後晚上的時候他會去家裏,跟我說些事兒。
我知道,說的無非是我車禍這事兒。
聶雲開說了,這件事情和嚴冰冰無關,雖然我麵上當時是表露不信的,但是其實我心裏卻是信了幾分。
當時給嚴冰冰發的那條短信,她收到之後暴跳如雷會有,多生氣都有可能,但是如果說是派人幹掉我,倒是有些太過激了。
布魯斯什麼身份,查這種事兒綽綽有餘,她這樣做是吃牢飯的,她既然知道我和布魯斯關係不淺,這種事兒仔細想來,她也不太可能去幹。
於是在我心裏,便是將這車禍定成了真的是場倒黴的意外。
黎媽是在一個小時後來的,幫我收拾了東西之後,我看了時間,說差不多是小蘿卜頭放學的時間了,順道去幼教中心吧,黎媽自然讚同。
去之前,我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也把頭發盤了起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