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轉醒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她睜眼看到四周全白色的景致,鼻間是熟悉的消毒藥水氣味,原來她又進了醫院。
她大腦一片空白,就這樣睜著眼睛,足足五分鍾之後,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努力的撐著雙臂想要支起身子,就這個動作,已經讓秦歡痛苦不堪,她掀開被子,剛想下床,就發現右腿打著石膏,她皺眉,伸手拔掉手背上的針管,然後費力的用手抬起右腿,想要下床。
負責照顧秦歡的特護才出去兩分鍾,一推開門,就看到秦歡正要下床,她趕忙跑過去,扶著秦歡的手臂,緊張的道,“秦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
秦歡低聲道,“我媽,我媽在哪兒?”
特護出聲回道,“秦小姐,當時隻有您一個人被送到我們這裏,我不知道您媽媽在哪兒”。
秦歡伸手推了一把特護的胳膊,皺眉道,“你騙人,我要見我媽媽”。
特護一個人製服不了秦歡,隻能按響一旁的呼叫鈴,不多時,外麵又進來兩個特護,她們合力把秦歡按回到床上,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秦歡緩緩睡著,其中一個人道,“以後都派兩個人日夜守著,千萬不能再出事了,我們都擔待不起”。
秦歡這一覺就睡到第二天早上,再睜眼,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待到視線完全清晰,她才看清那人影是傅承爵。
傅承爵不知道坐在那裏多久了,秦歡跟他的視線相對,半晌,她才輕聲道,“我媽呢?”
傅承爵抿著薄唇,臉上沒什麼表情,聽到秦歡這麼問,他開口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秦歡看著傅承爵,忽然一下子淚水就聚集了眼眶,她的哭聲從壓抑變得瘋狂,也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她掙紮著從床上起來,掀開被單,就要下床。
傅承爵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到病床邊,他伸出雙手,按住秦歡的肩膀,一用力就把她重新按回到病床上,秦歡死命的掙紮,淚水模糊了視線。
傅承爵冰冷的聲音道,“秦歡,你瘋夠了沒有!”
秦歡哭喊著道,“你放開我,我要見我媽!”
傅承爵道,“你那天不是看到了嗎?你媽死了,死了!”
秦歡起不來身,但是雙手還活動自如,她胡亂的揮舞雙臂,混亂中傷到了傅承爵的下顎,尖尖的指甲劃過他的皮膚,瞬間就是一個血道子。
傅承爵皺眉,黑色的眸子中翻起驚濤駭浪。
秦歡厲聲道,“你騙人,放開我,我要去見我媽!”
傅承爵道,“你媽,你媽,難道你的人生中就隻有你媽媽嗎?!”
秦歡早就泣不成聲,她腿上打著石膏,不能動彈,雙肩也被傅承爵死死的按著,她起不來,隻能哭喊著道,“是,我最愛的人就是她,沒有她我活不了!”
傅承爵忽然想到秦歡倒在救護車前的那一幕,她是真的死心了,寧可死……也不要留在他身邊是吧。
渾身瞬間無力,傅承爵鬆開秦歡的雙肩,秦歡下意識的推了他一把,傅承爵往後退了一步,她撐著雙臂支起上身。
傅承爵站在病床邊,眼看著秦歡挪動受傷的右腿,想要下床,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中與其說是絕望,還不如說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