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玉紅蘇拿著雀翎藍最後給她的錦袋沉默的走進羅煞門,忽然一股殺氣猛烈逼來。“靈童來了!”玉紅蘇心中一凜。抬眼望去,高高的座椅上一個深色人影肅殺的麵對著她。
“玉堂主,你可算是回來了,讓我好等。”高台上坐著一個身著黑袍的人,見玉紅蘇進來,慢慢說道,聲音不大,但充滿威嚴,玉紅蘇驀地愣在原地,原來來的不是光是靈童!
黑衣人起身慢慢走下石階,黑色長袍上繡著奪目的血色暗花,大朵大朵的暗花不僅繡在袍上,也如一筆嗬成似的勾勒在他白玉一般的脖頸上,袍上寬鬆的帽子遮住他的頭顱,整個人隻露出半張極度蒼白的臉,顯得神秘妖嬈卻充滿殺氣。
“你是……弦夜魔君?”反應過來的玉紅蘇疑惑的問。
“放肆!主公的名號豈是爾等直喚的!”左右靈童突然嗬斥,玉紅蘇趕緊捂嘴跪在堂中。
“主公!屬下該死,不知主公竟然親自駕到!”玉紅蘇半跪在魔君麵前請罪,在羅煞堂出任堂主五年,每回魔君的任務都是由他的左右靈童代為吩咐,而他自己則像一縷青煙,神神秘秘,不得相見,問起來,江湖上隻是傳說他是一個妖嬈鬼魅的嗜血惡魔,但卻沒人說的清他真正的樣貌和蹤跡。今日這是頭一遭得見弦夜魔君的真容,玉紅蘇心裏不免糾結起來,看來這次魔君前來絕非善意,因為玄天閣裏的傳聞早已沸沸揚揚——魔君得見,必索汝命。
“玉堂主,最近這麼繁忙,卻不見任務的進展有什麼特別啊。”魔君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感情,玉紅蘇卻知道他指的是刺殺小王爺敬麟的事,不敢多言。
“玉堂主,你該知道我教的規矩吧?你是自決呢還是讓我動手?”魔君繼續問道,玉紅蘇暗暗心驚,難道這麼快他就要痛下殺手了?
她偷偷掏出雀翎藍扔給她的錦囊,心裏做好應戰的準備,嘴裏卻繼續卑微的說:“主公饒命!紅蘇雖然出師不利,但此次前去卻得到韶華府的暗道路線,也多少知道小王爺好像不想要屬下的命,請主公再給紅蘇最後一次機會,讓紅蘇換個計策試試看,如若失敗,聽憑主公處置。”
“哦?你知道韶華府的密道?”魔君向前一步,聲音裏埋著隱隱的懷疑。
“是!”玉紅蘇點頭,“不僅如此,屬下還知道呼堂主當年也是暴斃於韶華府。”
“哦?”弦夜魔君微微吃驚,“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靜默片刻,弦夜魔君點點頭:“好,那我再給你一個月,若是失敗,你知道後果。”
玉紅蘇趕忙低頭謝恩,卻一低頭一抬頭的工夫,魔君和左右靈童居然都不見了蹤影……
五
雀翎藍這會兒真知道了什麼是大海撈針的感覺!還說要追蹤弦夜魔君的蹤影,跑了兩天,連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根本和密函裏寫的不一樣嘛!雀翎藍找了間茶館,煩躁的記錄這兩天得來的消息,想把所有模棱兩可的蛛絲馬跡穿成一條可取的線索。
“我的娘親啊!這都寫了三張紙了,怎麼一點兒譜兒都沒有呢?”一個時辰以後,雀翎藍頭昏腦脹的走出茶館,她想還是得把玉紅蘇弄出來打聽打聽,要不然自己非得被朝廷逼瘋了不可。
“喂!你瞎了啊?走路不看的?!”前街一陣嚷嚷,眼看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兒,雀翎藍來了精神,飛奔過去。師傅說過,雀翎藍是天生潑婦命,不是愛看熱鬧,就是愛鬧出點兒熱鬧來。
“你看,你這破棍子絆死我了,流血了!你陪我藥費!今兒也開不成工了,賠錢!”一個中年男人揪著另一個清瘦的年輕男子大聲嚷嚷。年輕男子麵露尷尬,嘴裏卻還是道著歉:“對不起,我陪你銀子就是,先放開我。”
“諒你也跑不遠。”中年男人得理不饒人的往外一推,鬆開年輕男子,衝著他大言不慚的說:“五兩!”
這時人群裏有人看不過去了,喊起來:“你也太不講理了!連個瞎子你都坑?人家看不見用拐杖,你也看不見?你不知道躲啊?”人群裏頓時一陣起哄聲,中年男人臉色一變,衝著那人嗬斥:“跟你有鳥關係?再喊打爛你的嘴!再說,我才是受害的誒,他一棍子掃上來,我扛著大包哪裏躲的過?我也是要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