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逃出生天(1 / 3)

寒雪一動不動的坐著,腦中不斷的想著這幾日的密報及包清所說的話。慶國是唯一一個未立儲君,卻也是唯一沒有傳出皇子因爭權位內鬥的國家。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是探子未深入內部,所以探不到有用的消息,但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慶國的五位皇子之間有可能確實未內鬥過,或者說,在明麵上未曾出現過內鬥之事。

按著這些日子的密報及今日包清的所見,莫不是慶王以男子的性欲為手段,將五個兒子都牢牢的抓在手中,而女兒便是他們褻玩之物麽?天下又真有這般禽獸的父兄麽?那五個男人便真的可為區區幾個用是血脈的女人而舍了江山權勢麽?

清冷的氣息在身邊飄動,寒雪自沈思中抬起眼便對上一雙清透中溢著柔情的眼,不由展唇一笑:“我總拿不定主意,你心下定比我清楚,給我說說吧。”

寒戰不無無奈的皺了皺眉,拉起寒雪擁進懷裏,“早讓你別管這種閑事,這本也不是你該擔的。”

寒雪柔順的貼靠在寒戰懷中,調皮的捏上他的鼻,“就你這般小氣,怎麽說皇帝哥哥也庇佑了我這麽多年,寒家莊能有現在這般光景,亦是受益於他,若是皇帝哥哥有事,卻不讓我出上一分力,我會寢食難安的。”

“有何不可,這本就是他欠我的,你是我娘子又是他的幹妹子,他護著你本就是應該的。”寒戰僵著臉冷道,將她不安份的手握在手心。

寒雪眸光一閃,歪著頭故作不解的看著他道:“你這又是何意,皇帝哥哥欠了你何事?”

寒戰皺著眉懊惱的看著寒雪,“我未早跟你說明我的身世是我的不對,原先是懷著目的不能說,待我想說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這才一直拖到了今天,你就原諒折個好不好?”

“你的身世?你不是孤兒麽,被人拾了訓成殺手,逃出來時正好被我所救,這我早就知道了啊。”寒雪慢幽幽的接口,似笑非笑的看著寒戰。

看到寒雪這樣,寒戰便知自己前幾日猜測的不錯,寒雪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而前幾日冷戰,除了她對於草原上的那一夜的羞惱之外,隻怕也在因自己一直的欺瞞而生氣。她一直不問他,隻是在待他自己說明而已。

寒戰心中此時不由慶幸,幸虧兩人冷戰的這幾日,他將過去種種一一回憶,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越想越覺的不對勁。雖兩人相遇時,寒雪尚年幼,但隨著寒家莊的勢力日大,寒雪不可能不查他的底細,即便不曾懷疑過他,也總是會好奇的。若是寒雪一早就知道自己是懷有目的的接近她,而她卻一直故作不知的話,依他對她的了解,便是她在等自己自動招供。想到寒雪的倔脾氣,再想到若是自己不早日自首,那後果……,光是想著就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寒戰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看著寒雪眼中的狡黠,寒戰無奈的歎口氣,摟著寒雪的柳腰,將頭抵靠在她的肩上,慢慢的說起那讓他塵封的往事。

“我原是名將之後,我父是碧落護國大將軍尉遲鏡德,母親藍氏是已逝皇太後的妹妹,我與皇甫昊天算是表兄弟,因此自幼便養在宮中,為太子伴讀,長伴皇甫昊天左右。當年後宮爭寵甚烈,皇後不能生育卻又善妒,因我養於姨娘宮中,父親得了赦命可自由出入於後宮探望我。父親亦常為母親給姨娘或我送東西,皇後便是利用了這一點。”

回憶起當年的慘劇,寒戰的身體不由的輕輕顫抖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壓住眼中的濕意繼續道:“當年的皇家大案,便是皇後用迷藥陷害姨娘與父親有染,讓皇上與一眾宮女太監當場抓奸,我父被押進了天牢,皇後將此事擴大,便是讓一些大臣連名上奏,質疑皇甫昊天非皇上所出。大殿上,太醫當場以滴血認清之法,為皇甫昊天正了名,卻不想,後宮傳來消息,姨娘為表清白已自役於寢宮中。”

想起溫婉善良的姨娘含冤而死,寒戰再壓不住眼中的晶瑩,點點濕意浸透了寒雪肩頭的紗衣。

此時的寒戰不需要任何言語的安慰,寒雪隻是用溫柔的懷抱將他包圍,隻是用無聲的撫慰給予寒戰無聲的支持。她知道這個堅強而倔強的男人心中深藏著怎樣的苦與痛,她也知道將沈舊的傷口重新撕開對他來說有多殘忍,可若不將舊傷撕開,將濃血擠出,灑上傷藥,傷口便永遠不得痊愈,他便會日日想起,時時的痛著。她就是想讓他將一直沈壓在心底的痛發泄出來,讓他知道,不管痛還是樂,他的身邊還有她一起分享,一起承擔。

過了好一會兒,寒戰才以低啞的聲音哽咽著繼續道:“本以為事情到此便已告一段落,在我們為姨娘的逝去而悲痛難當的時候,皇後卻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誓要弄死皇甫昊天。皇甫昊天身邊的小太監密報,說在太子宮中發現紮滿了金針的小人,那小人身上寫的卻是皇上的生辰八字。此時更有皇甫昊天貼身的宮女出來指認,那小人是太子之物,皇甫昊天百口莫辯,被打入天牢,父親為救他與皇上合演了一出戲,父親擔下了所有的罪名,母親更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謊稱欲為姐姐報仇,他們以我尉遲一家數百口的人命為代價,換得皇甫昊天一命。全府三百餘口人,皆死在禦林軍的火箭之下,昔日華麗的府坻也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唯有我,唯有我,在數百護衛圍成的肉盾下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