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以壓迫的方式逼近,到了臨界點,再沒有可逃避的分毫,如果還有退路的話,他隻能跪著在古澤麵前乞求。放棄尊嚴,甚至放棄生命。
哦。他都忘了,在古澤麵前,這些,他都沒有。
孟複拿了孟毅的手機,猶豫幾分,終是撥打了電話。
“古先生。”
“孟複。”
“古先生,你……能回來一趟嗎?”
煙氣朦朧著雙眼,灰暗不明,孟複,你不是很抗拒那個吻嗎?孟複,你不是覺得惡心嗎?壓抑的怒氣,壓抑的悲哀,壓抑的不能說的愛戀。
“回來做什麼?你要脫光衣服讓我上嗎?”脫口而出的話語,成了往昔的諷刺。
說完,便後悔了,但潑出去的水哪裏還能收的回來。
孟複的手拿著手機,嘴唇微微的動著,垂下眼瞼,覆蓋一層夕陽的落魄的餘暉,“好。”
他說好,掛了電話,便是坐在了床邊上,目光空遠的看著落日漸漸的被拖到了地下,直到最後一點光芒也褪的幹幹淨淨。
避開手腕上的傷,放水洗了澡,沒有潤滑劑,做擴張也變得愈加困難。一番準備之後,他脫光了躺在了被子裏。
關了燈,自黑夜裏睜開了眼,又閉上了眼,說不上有多忐忑,大約是死過一回,什麼都不在乎了。
古澤卻是許久都沒有來。
孟複翻了個身,窗外銀色的月光冷冷清清的投射到屋子裏來,映了一張冷清的臉。他知道這時間已是到了淩晨,古先生,該是不會來了。
不來,也好。
合上眼,不過一秒,門忽然被打開了,隨之是刺眼的光,打開了燈,房間裏驟亮起來。
伸手遮了眼,待適應了,他坐起身,看著站在門口裹了一身寒氣的人,輕輕道,“古先生。”
被子半遮,赤裸的肩膀和胸膛露了出來,半遮半掩,成了醉人的風景,成了旖旎的誘惑。
古澤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你叫我過來是為了什麼?”
他靠在門邊上並沒有走近,古澤很清楚,如果再靠近,再靠近一步的話,他會做些什麼,他會親吻那個人,他會狠狠的貫穿那個人。
“古先生,我想回家一趟,隻是交一下房租。”加了一句補充道,“我還活著,我還有小毅需要照顧。古先生,我不會逃跑的。”
都能選擇死了,我還能逃到哪裏去呢?
沉默半晌,古澤不含溫度的問,“你有錢交房租嗎?”選擇死的那會兒,不是都把錢交給了自己?盡管那點錢對古澤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孟複搖頭,複又道,“葉延哥會借給我的。”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來顧及你。”古澤直言,“他和你的那個好姑姑現在鬧得不可開交。況且,就算葉延會借給你,你的姑姑會同意嗎?”
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姑姑怕是一分錢都要從孟複的手裏摳出來吧。
“姑姑她,她不會那麼絕情的。”話音漸低,這句解釋是無力的,連自己都不相信。姑姑她明知小毅對花粉過敏,不仍舊讓小毅拿花嗎?
“哼。”古澤情不自禁的冷哼一聲,“孟複,別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