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謝真真又挺著大肚子,不能再奔波下去了,孟複便準備找一家賓館暫時住下,找房子的事情,第二天由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還有一家,說不定就可以呢。”謝真真扶著腰,對著孟複莞爾一笑。
還有一家,孟複想著這“說不定”三個字裏的幾率,會有多小呢,隨著新聞的報導,很多人都認識他,那些異樣的眼光像是毒針一樣射在他的身上。
會有人低低的假裝竊竊私語,卻又用誰都聽的到聲音議論,“那個人好像那個孟複啊,聽說殺人坐牢七年。”
“還說他在監獄裏就喜歡跟男人亂搞,本人後來都親口承認了呢。”
“……”
謝真真忍了一會兒,忍不下去,就要和那些人對吵起來,被孟複拉住了手,謝真真隻好憋著一肚子的氣,抿唇不言。
最後一家,孟複沒有抱什麼希望,可也許是得到命運的眷顧,這房東是個老奶奶,也不關注新聞,自然就不認識孟複。
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寓,在遠離市區的偏僻的地方,房子大概是年代久了,牆壁很斑駁,些許的石灰脫落,一股子陳舊的氣息。
卻又莫名的覺得很溫馨。
進了房間,空氣裏飄散著灰塵,謝真真打了一個噴嚏,捂著嘴巴,“好多灰啊。”
“真真,你先出去。”
孟複將謝真真攔在了門外,又請求老奶奶讓謝真真在她家裏坐一會兒,自己便回去開始著手打掃房間。
這本於他而言並不難,隻是搬椅子,搬家具的時候,手腕處隱隱的疼痛讓他皺了眉頭,卻又咬牙忍著。
一個多小時之後,房間終於收拾好了,手腕處愈加的疼痛,他怕疼,可又習慣忍受著疼。
謝真真進屋的時候,眼前一亮,“孟複,真好,這個地方原來也可以這麼好。”她興奮的走來走去,手指點在牆壁上,轉頭,“孟複,明天我們去買些貼紙把這些斑駁的地方貼上,好嗎?”
“好。”疼痛麻痹著他的神經,又想著謝真真還沒有吃東西,便道,“我去買些吃的回來。”
錢是謝真真給的,孟複看到謝真真的錢包裏所剩的錢已經寥寥無幾。謝真真依舊笑,他卻覺得疼,手腕疼,身上也疼。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萍聚著悲哀。
簡單的吃完了晚餐,他讓謝真真好好的休息,正要離開,謝真真拉住了他的手,“孟複,別走。”
“真真,好好休息吧。”
他要拂開她的手。
謝真真卻固執的抓的緊了,眼裏聚了一片水汽,“孟複,陪在我身邊。”
“真真……”
“孩子很不聽話,晚上總是在踢我的肚子,我沒辦法睡好覺,孟複,你陪我,你陪我,好不好?”
他的不忍又開始作祟。
卻終是無奈的說道,“真真,我就坐在這裏看著你睡著。”
那片水汽凝聚了,化成了眼淚流了下來,謝真真猛地將自己的上衣整個脫下來,赤著上身,她哽咽的說道,“孟複,你不信我嗎?我的身上,全是他打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