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的說了很多。
孟複聽著,覺得水清似乎是在說別人,又似乎是在說自己,他越發想要走,又知道走不得,便是無神的盯著眼前的紅酒,思想徹底被放空了。
桌子底下,有隻手忽的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那隻大手很溫暖,掌心都出了汗。
他一僵,隨即微微的偏頭看向古澤。
古澤鬆開了他的手,打斷了水清的話,麵向孟複道,“怎麼不吃東西?”
他沒動,古澤便抓過他的手腕,將筷子放在他的手中,“吃飯。”簡單的命令兩個字。
“哦……好。”
其實,並沒有什麼胃口。
古澤偏又這般意味不明的盯著他,他隻好拿起筷子,裝作若無其事的吃菜。
“古澤,我想我還挺適合這個角色的,你說呢?”水清微微的笑著,繼續剛才話題。
古澤明顯的敷衍的回道,“嗯,挺適合的。”乜斜著眼,看孟複很斯文的吃相。
“古澤,孟複他現在還住在你家嗎?”水清又問,雙眸緊緊的盯著古澤。
古澤抬眼,瞧了水清一眼,“水清,沒聽過食不言,寢不語這句話嗎?還是說娛樂圈的人文化素質都有待提升?”
很厭惡這女人一直不停的說話。
隻想靜靜的看著身旁的孟複。
水清咬著唇,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又極力的忍住,不再說話,害怕讓古澤厭煩。
驀地,有誰的手機響了,古澤看著手機來電,讓孟複讓了邊,出去接電話了,是王秘書打過來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
古澤一走,這頓飯越發的尷尬。
孟複微微的抬眸,便看見水清一粒淚珠從臉頰滑落,又迅速的伸手抽了紙巾去擦。
她的雙眼被淚水朦朧,有些哽咽的說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心裏除了何漫雨,誰都沒有。”
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孟複聽的。
何漫雨,孩子,紮痛了孟複的心。
“可奇怪的是,我看著他對你都比對我好。”
好,好嗎?孟複琢磨著這個字,不,古澤對他不會好的,古澤恨他。
“孟複,你能不能先走?我,我真的很想和他單獨呆一會兒。我怕這頓飯之後,他就再也不肯見我了。”水清的淚水再次滑落。
“好,我先走。”
本就是想走的,現在看著水清的模樣,他更加不忍。
他站起身準備從後門走,水清又叫住了他,“這給你。”她從錢包裏拿出了一百塊錢。
“不用了。你幫我跟古先生說一聲,我沒逃跑,我會回去。”
他沒接,交代完之後便直接從後門走了,走的幾分匆忙。
他想著那一百塊錢,想著施舍這兩個字,出了門,他走的越發的快,走的遠了,坐在了一個公交站台的長椅上。
車輛來來往往,聲聲鳴笛,刺耳的劃破天空。偶爾的幾個人經過,每個人臉上都是冷漠的神色。
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溫暖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
孟複將袖子拉開一點,眸子裏倒映的是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疤。
冷意一點點的漫上來。